正殿当中,一个高挽牛心发纂身着青衫道袍的道人本来背对着大门打坐在蒲团上。被我这么一踹门,和我这一句极具亲情风格的闲街给骂得一个激灵,差点摔地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苦瓜相的常浩。理论上说,论辈分常浩是我的师叔或者师大爷,但是我也说了,放眼整个蜀山,除了我师父之外我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
常浩回头看出来人是我,本来还想发作,可能是碍于自己掌门的面子,于是还是强行平静了心神说:“原来是慕容师侄啊,回来了?”我根本就没睁眼看他,一边带着慕容梨雨往里走,我一边出气地把立在地上的瓷瓶和摆在桌上的茶碗一个一个地扒拉倒,摔碎到了地上。
常浩眉毛一竖,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眉毛一竖张嘴就骂:“妈妈的,谁给你的权利遣散外门弟子和女弟子的?谁给你的权利赶走常纪的?”常浩毫不示弱,一瞪眼道:“我是掌门!况且常纪包庇妖物触犯门规,理应赶下山门!”
慕容梨雨听不下去了,直接啐了他一口道:“呸!大言不惭,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对常浩一顿卷,常浩还有所顾忌不敢发作。但是慕容梨雨一句话倒是让常浩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他顿时翻了脸大骂:“你是何方妖物!我蜀山境地怎容你这等污秽之物!纳命来!”说着,剑指一挥一柄飞剑朝着慕容梨雨的眉心就飞了过去!
慕容梨雨站在我身后,飞剑正从我的身边飞过。我伸手“啪!”的一下握住了飞剑的剑柄。
常浩马上来了精神,指着我鼻子大骂:“慕容海!我念你是长卿师弟的弟子留你三分薄面,怎奈你也私通妖物触犯门规!早就猜到你会有今天!我今日就替你师父清理门户,将你逐下山门!”
我把常浩的飞剑拿在手里,两手一使劲“嘎巴!”一声,那把剑应声而断!我把断剑往地上一扔骂道:“他娘的,谁给你的权利?还特么触犯门规,还你娘清理门户?我让你清理门户!”说着,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皇后杀手毫不犹豫一把抓起常浩的衣领,另一只手狠狠地砸在了常浩的脸上。
我一边骂着“我让你清理门户!我让你清理门户!”皇后杀手的拳头雨点一样对着常浩就是一顿胖揍。
光用皇后杀手的拳头已经完全不能泄愤了,我直接亲自动手,拳脚齐出。一边骂着街一边往死里打,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找回了进入主神空间之前跟流氓打架的感觉。
常浩的本事其实不低,已然是金丹境的半仙之体。但是跟我这个元婴境的仙人比,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了。虽然只是一步之差,但是却差之千里。所以这老小子只能抱着脑袋缩在地上任我一顿狂扁。
等我打够了,他这才试探性地放下了抱着脑袋的手,不过脸上还是不服。
我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气得直喘大气,慕容梨雨般蹲半坐在我的身边婆娑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我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说:“常浩啊常浩。你不会是忘了吧,到底谁才应该是这个掌门?到底谁才该继任我师父的位置?”
常浩一言不发,坐起身。我继续说:“你也不用不平衡。别说你是掌门或者长老,如果我不愿意,你连屁都当不了!”常浩依然不服,坐在蒲团上盯着满脑袋大包闭目养神,好像根本没听我再说什么似的。
我这个气啊,一拍桌案怒道:“行!你有种是吧?好啊,好!老子改主意了!这掌门我还就当了!名正言顺!”
这下常浩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一下睁开眼,又是愤怒又是恐惧,颤抖着说:“你!你!你!”我叼着烟呲着牙跟流氓一样说道:“你什么你?不服啊?不服怎么着,打你打不过我,骂你也骂不过我!要不然把我师父找回来,让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常浩听我说到了我师父,知道我那个护犊子的师父必然会向着我,顿时泄了气,耷拉着脑袋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我照办就是了。不过话说在前头,让我把掌门的位子让给你是不可能了,长老们全都已经一致认定,而且掌门的测验也已经做过了。”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得了吧,那帮老杂毛认定管屁用。这事儿主要是得我同意才算合格吧?”常浩眉毛一簇,随即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了想,我说:“其实掌门这个位置我倒确实没什么兴趣。但是你这种人当掌门我不放心呐!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当个代理掌门吧。首先先把遣散的弟子全部召回,然后再把常纪......”
说到这我忽然停住了,心说南宫煌事件是应该发生的,如果我这样干涉好像会大幅度影响以后的剧情发展。无奈我只能改口说:“常纪师叔那边就这样吧,让南宫煌那个狼崽子跟钟师弟他们锻炼锻炼是有必要的。”
常浩见我口风松动,赶忙问:“那这掌门......”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没戏。我会指定继任掌门的人选,你就当个代理人吧。”常浩皱了皱眉追问:“那这指定的人......”我连想都没想直接说:“独孤宇云。在他的资历和修为达到掌门标准之前,所有继任的人全都在掌门前头加上代理两个字!如果行为有什么我觉得不当的,随时撤职!”
常浩是有火不敢发,有话不敢说。憋了半晌才无奈地说:“独孤现在就已经栖身张老之位,那好吧,也好。”我把烟头直接往地上一踩,站起身对着门外喊:“门外谁在,进来一个。”
门口看门的两个师弟一路小跑走进来,朝我一行礼齐声叫到:“大师兄。”我点了点头说:“你们去把宇云叫来。”
没想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为难地说:“大师兄,宇云师弟和司徒师弟下山去了。”我摇了摇头,对两人说:“这样啊。那算了,你们俩着手去办吧,把所有已经遣散下山的人找回来。”
这俩人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背对着他们的常浩。我一撇嘴说:“常浩现在是代理掌门,我是正差!听我的!”这俩人长期在正殿门口站岗,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主儿,听我这么说赶忙行礼应道:“是,掌门!”随后转身就走。
两个人走了以后,我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回蒲团。慕容梨雨从地上收拾起茶具给我泡了杯茶端过来,说:“好了,消消气吧。喝杯茶。”
我接过茶杯,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我转头问常浩:“喂,那帮老王八蛋们去哪?按理说这帮老家伙早该出来找我麻烦了。”
常浩还是不回头,背着手说:“众位长老由于宁亥之事,前不久引咎辞职,下山养老去了。”我忽然想起,刚才宁兰也说过,宁亥出事了。于是我问道:“宁亥到底怎么了。”
他这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用鼻青脸肿的脸看向我说:“宁亥这孩子......唉!还不都是你那相柳惹得祸根!”我眉毛一竖道:“这跟老子又有什么关系?!”
常浩又叹了口气说:“当初相柳祸乱之后,天下大乱,宁亥等人下山除妖不归。你也知道,宁亥心术不正,在山下世俗整日花天酒地,美女成簇。现如今天下归于平静,那些以前的达官显贵自然死的死逃的逃,谁还会估计那些宫中侍女。那女人拉扯着孩童没有活路,最终无可奈何只好上蜀山投奔宁亥,想要让蜀山看在她们与宁亥的关系上加以收留。”
说到这,常浩顿了顿看了看我的表情,发现我没什么表示之后才继续说:“自上次你找回宁亥之后,这孩子就已然无心修行,终日跟自己的师父清云长老作对。没过多久,清云张老就心力交瘁,仙去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你也明白对蜀山的脸面是多大的打击。所有的弟子全都责怪宁亥的畜生行径。无奈,我只得下令将其逐出山门。后来其他长老们也因为此事引咎辞职了。为了永诀后患,我这才决定遣散所有外门弟子和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