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双双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挑眉:“我不会给你解药,也不想知道你所知道的那些。还是那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且看着,看我是不是能将那些人一个个都拉下来!”
赵夜晴闭上了眼睛,秦蓁,秦蓁……
秦双双走了,良久,赵夜晴才睁开眼睛。
她呆呆看着窗棱上的帘子,像一根木头桩子一般。
许久许久,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萱殿。
皇后陈久平,卢婕妤升了卢嫔,陈美人也升了婕妤,此外还多了一众莺莺燕燕。
算一算,惠文帝如今后宫也有二十几位人物了。
陈久平十八岁,长得端庄圆润,是个极为喜气的女子。但这圆润之外又有几分温厚,看起来宜室宜家,薛太后的眼光是身为母亲的眼光。
她虽然圆润,但并不显得肥胖,而且五官精致,是以有种岁月静好的美。
陈久平的父亲陈国公是吏部尚书,位高权重。但陈家并不是世家贵族,陈尚书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知县,到了陈尚书这一代才发达起来。
陈家在盛京城的根基并不是很深,不过族中人才不少,陈久平只有一个哥哥在朝为官,现如今也只是个从五品。
陈尚书还不到五十岁,年轻,也不年轻。
陈久平是薛太后亲自挑选的,正符合薛太后的利益。
皇后家世太好,薛太后怕拿捏不住。或者再过一些年,娘家势力越发得势,皇后在惠文帝这里就成了掣肘。
皇后家世太低,薛太后当然不会甘心。
现在,陈久平的父亲身居高位,陈久平是嫡女,这身份上是可以了。陈家势力不深,自然要极力依附惠文帝,极力辅佐惠文帝。
在封后的时候,惠文帝同时请礼部主持,薛太后被尊为端文皇太后。如今,宁太后为母后皇太后,薛太后为圣母皇太后。
皇后执掌封印,两位太后安享荣华。
宁太后免了众人每天的请安,只在初八、二十二见人。薛太后则是初一、十五见诸位嫔妃。
但薛太后到底是惠文帝生母,宁太后如今也将手中权力全都交给了皇后,因此这宫中的风向那是暗地里已经变了。
是以,初一、十五之外的日子,嫔妃们也会找各种借口去暖殿给薛太后请安。
薛太后是来者不拒,将好显示她作为惠文帝生母的尊贵与地位。
今天刚好腊八节,萱殿极为热闹,宁太后笑意盈盈,女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欢快。只有淑妃脸上僵硬,容色憔悴。
三皇子一个多月前因感染风寒夭折,淑妃一病不起,今儿才是第一次出来走动。
三皇子病逝,陈皇后进宫,这一切都打碎了淑妃的皇后梦。
她不由得怨恨薛太后。
她生了三皇子之后,就可以被封为皇后的。但是薛太后却吊着她,不给个准话。
目的不难揣测,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为她办事。
那时候的赵夜晴也很低调,更是从未伸手到三皇子身上,让淑妃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后宫第一位,连夜妃都避开自己的风头。
没想到……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秦双双,她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夭折。
不过,回想起三皇子这几个月一直顺顺利利成长,赵夜晴从未对三皇子多看一眼,也没有对三皇子这个阻碍二皇子成为太子的最大障碍进行干涉,由此可见,赵夜晴早知道三皇子会夭折。
所以,她不会浪费时间精力去对付三皇子。
赵夜晴可以预知很多事情,但是秦双双却不打算从赵夜晴那里去问。
秦蓁已经死了,不论这是不是赵夜晴可以预知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秦蓁。
她现在是秦双双,她不需要知道未来的局势走向。
她只做她想做的事情,没有谁可以阻拦。
陈久平道:“母后,我可是真心羡慕卢嫔的一双巧手,便是煮个腊八粥,也难为她想到那么多花样来。我还听说,她在闺阁中便有盛名,画画儿也是一绝呢。”
卢嫔道:“皇后这可就抬举我了,我再能画儿,也越不过在场的某一位姐姐。”
陈久平疑惑问:“本宫这却是不知了,原本我们一起作画,可不是卢嫔妹妹最拿手么?”
卢嫔笑着看向秦双双,“有明夫人在,我们这些人哪里还能登大雅之堂?”
卢嫔知道宁太后喜欢秦双双,因此往日里对秦双双便一直笑脸相迎,如今这话也是抬举的意思,其实是为皇后介绍秦双双的能耐。
陈皇后说:“明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本宫自然是知道的。她胆大心细,贞静勇敢,危机之下救了我大秦军士万千人的性命。”
秦双双会救人、制药之事并未对外宣扬。
那个赵大夫亲眼看到秦双双给明迟君动手术,但赵大夫通敌已经被杀,尸体早埋在了南江。
崔大夫是崔珉的人,崔珉自然会让他守口如瓶。
她制药的事情也是通过牟三传达命令,没有人亲眼看到她写药方,只对外说她在南江那几天偶然得到一个药方,见到那药方的奇效,故而让人按照制作,迷昏了敌军。
她之建功在于出奇计,让人将药物在火堆上烘烤燃烧,加速了药效,迷昏对方。并且提前让大秦军士用帕子蒙住口鼻,保存了战斗力。
在盛京城广为传说的也是这一条,女子在危机之中还能镇定地出奇计,这才是人们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不过,本宫却不知道,明夫人竟然博学多才,书画也如此出色呢。”
陈婕妤便说:“皇后娘娘,明夫人还有个书画双绝的名头呢。”
陈皇后双眸一亮,“原来书画双绝便是明夫人!这个本宫是知晓的,但本宫从前并不怎么外出走动,是以只知道名头,却不知道是谁家夫人。如此说来,这宫里宫外,谁家赏花办宴,明夫人少不得要操劳了。”
秦双双恭敬笑道:“皇后娘娘,那都是大家伙赏脸起名儿叫来耍的,不能当真。”
陈皇后笑得眉眼弯弯,道:“太过谦虚可就是骄傲,咱们还都指望着你呢。”
众人都齐声附和,显得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