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罗,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秦双双目的不纯,可我们需要她。不说别的,光这金银,我们就没办法拒绝。”
秦黛罗不语,虞夫人此言不假,秦黛罗自己也没法拒绝。
外面的人大约都觉得惠文帝对虞夫人母女十分宠爱,只将她们母女带到花青池。事实上,她们只是惠文帝的玩物,不带别人是怕别人发现惠文帝这变态的爱好。
惠文帝宠爱她们,只是在某些方面宠爱她们。只要和这个有关,惠文帝什么都会答应。然而别的,惠文帝是不会答应的。
见秦黛罗沉默着,虞夫人道:“黛罗,我的全部希望都在你身上。你以为这个孩子可能生下来吗?不可能的。”
秦黛罗倏然看向虞夫人,她说:“夜妃会允许我生下孩子?陛下会允许?”
“他,为什么不允许?”
虽然不说,但虞夫人也听得明白,这个他指的是惠文帝。
她语气哀怨,轻轻抚摸着小腹,“黛罗,我只是个玩物,怎么配生下皇子皇孙?可是,我却能用他来做件事。”
这件事是什么,秦黛罗无需指点也猜测到了几分。
“母亲,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计划吗?将秦双双引到南齐王面前,南齐王必定喜欢她。如此好时机,怎能错过呢?”
虞夫人微微蹙眉,“你准备怎么做?”
秦黛罗语气冷静,“我们需要秦双双不错,可秦双双也必须有把柄被我们拿在手里,否则,事事都听她的,这怎么能行?既然南齐王来了,机会也就来了。”
“你确信能成功?”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万一失败了呢?”
秦黛罗冷冷一笑:“不会失败,放心吧。”
既然她们母女都只配被人玩弄,秦双双这个嫡女干净高洁地活着,如何使得?总归,大家都在泥沼里,那才叫一家人啊。
……
秦双双在那宫人的引领下,到了花青池外的客房。她简单用饭之后,好生洗了个澡,将指甲缝里的药粉洗得干干净净,将头发里的花粉洗了个干净。
随后,将带来的花朵和药草也洗得干干净净,翻出杵臼,慢慢捣起来。很快,浑浊的液体浸出,秦双双又用纱布将汁液过滤出来,装入了小瓶中。
她进入花青池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东西就都要经过检查,秦双双解释这些都是自己平时服用的药汁,虞夫人知道她从小就自己做药自己吃,因此并没有太在意。
秦双双手法娴熟,过了一个时辰,就将带来的花朵、果子和药草都杵完了,得到了好几瓶颜色不一的汁液。
看着其中这瓶淡粉色的汁液,秦双双露出满意的表情。有时候,要找到一种珍稀药草真的要看缘分呀。
在瓶子里滴入了一些粉末,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她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略微收拾了东西,就上床歇息了。
临睡前,她想了想,该给这瓶好东西取个什么名字呢?
朦胧中,秦双双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按时进入花青池,到了青花殿,虞夫人已经盛装打扮,显得妩媚贵气,笑容柔婉温和。
任是谁看过去,都会被她的温婉气质吸引。
虞夫人和秦黛罗样貌长得很是相似,但自从到了花青池,虞夫人见人的时候一直以白纱遮面,旁人根本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惠文帝也是奇思妙想,想通过这个来掩饰她是秦黛罗生母的身份,可又给她蒙个面,让别人都猜测她的身份。
她在青花殿的时候会取掉面纱,可见客人的时候,则会蒙面。因此,此时的她就蒙着面。即便蒙面,也无法遮掩她白皙的肌肤和柔美的表情。
她身后跟着六个宫女,还有一顶轿子,花纹随着阳光的闪耀而水波一般排开,当真是排场气派。天气渐热,一身襦裙优雅大方,更将她显得娇媚欲滴,一颦一笑都是撩人的柔美。
秦双双由衷道:“夫人,您今日真是美极了。”
虞夫人浅浅一笑,显得亲切又和蔼,“这个美字,放在你的身上还差不多。”
紧跟其后的秦黛罗也坐在一顶轿子中,沉默地看着虞夫人和秦双双演着亲切和蔼的戏,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讥讽之意。
“夫人哪里话,臣妾如何当得起。臣妾蒲草之姿,夫人仪态高雅,臣妾不及夫人多矣。”
“你瞧瞧,多会哄我开心。你且留着这话等会儿去赞赏旁人才是真的。”
秦双双问:“旁人又哪里及得上夫人美貌仪态?都是夫人自谦,臣妾却是不信的。”
虞夫人摇了摇头,“等会见到了,才有你吃惊的时候。”
一路上说着话,众人就到了一处开阔的亭台中。在这亭台往下看去,竟然是一泓清澈的温泉,散着袅袅热气。温泉中间,搭建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光滑平整,应当是供以表演而建。
这个亭台叫做忘仙台,是用来观赏那温泉之中表演的。忘仙台能供上百人观赏,一层一层下去,后面的观众不会被前面的观众阻挡了视线,着实是十分巧妙。
此时,忘仙台上已经坐了好些人,正中间自然就是惠文帝,他身边左右的位置都留了出来,应当就是给虞夫人和秦黛罗坐的。
以惠文帝为中心,两翼已陆续坐着一些朝臣。秦双双略一扫过去,发现有六部尚书中的几个,还有几个朝中大员,胡廷翼也在其中。
南齐王,和胡廷翼相邻而坐,端着茶杯在喝茶。在秦双双进来的时候,南齐王的目光瞬时就定在了她身上。
秦双双本就认得他,此时刚好对上他的目光,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惠文帝先说了一些话,今日叫上这么些大臣来此,是因为花青池里栽种的荷花开了,极是养眼。四月里就开荷花,这在别处绝无可能,但花青池有温泉,早开一点尚说得过去。
惠文帝说大臣们为了朝廷家国辛苦了,请大家赏荷观舞放松放松。
胡廷翼的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自从从北庭回来后,他对惠文帝的心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