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占地三四亩,房屋错落有致,精致典雅,里面的家具陈设也都很好。树木葱茏,鲜花迎风,连地龙都有呢。
宅子不算小了,四世同堂都绰绰有余。
住秦忠几人,那自然更是宽敞了。
秦双双见紫鹃等人走远了,这才将目光收回。
不屈,不屈……
原来这孩子的名字叫不屈。
不屈,这宅子就是你祖母的私宅,现在,回到你的手里。
秦大嫂原也是武将人家的女儿,嫁到秦家,生儿育女,侍奉婆母,善待小姑,是个雷厉风行又泼辣的女子。
秦蓁跟着宋帆被流放,秦大嫂心疼小姑子,怕她以后回来了没处住,又不愿回到娘家来,就给秦蓁买了这个宅子。
当时,也不好用秦家的名义,不好用秦蓁的名义,就用了个假的户名。
秦家有人脉有关系,造了一个假身份,倒也不难。
秦蓁从西北回来后,先进了圈禁所,后进宫。
一切都是未知数,未来不知道会如何,秦大嫂将地契给了秦蓁。
秦蓁拿着这个地契一时间也没用,大嫂的一片心意她也不能拂了,是以连宋帆她都没告诉,转而将地契放回了这个宅子里。
等到她重生成为秦双双后,她让秦忠从宅子里取出了地契。
这张地契在手里一拿就是一年多。
直到秦忠说他要去找秦家遗孤,秦双双让紫鹃将宅子好生收拾,只等秦忠回来。
若是秦忠没有找到秦家遗孤,她也准备让秦忠在这里养老。
现在,大嫂买的宅子给了她的孙子。
大嫂,你在天有灵,保佑好不屈这个孩子。
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
……
回到家,廖从简已经在客厅吃茶。
秦双双又享受了徒弟的一番孝敬。
随后,紫金翰园的大掌柜来见,秦双双看着大掌柜落掌柜呈上的账目,微微蹙眉。
前半年的收入不怎样,后半年倒是节节攀升。
落掌柜退去后,秦双双又看了一些帖子,多是邀请她和文秀的。
文秀将帖子一一分类,“表姐,李家又来帖子了。这一次,连我的名字也有呢。”
秦双双合上账目,“现今都知道明夫人身边多了个待嫁表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都想见见这位表妹呢。”
文秀脸红了,“好呀表姐,你打趣我!”
“难不成我说错了么?明夫人去南江两个月,不是表妹在主持明府的大小事务吗?”
“那有什么!只是内宅,又不是外院。”
“内宅也不容小觑呀,我的好表妹!”
文秀哼哼,“表姐,你真讨厌!”
秦双双笑了,文秀这般年纪会害羞,有憧憬,纯真无邪,多么好。
当晚,明迟君回来,神色冷峻。
“那舞姬当时便不服,但在证据面前也无话可说。谁知道,她心中不满,四处嚷嚷,让有心人得了去。于是,闹到了御前。”
秦双双问:“相公,你认为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件事?”
“始作俑者是薛太后,但也有人趁机推了一把。”
“薛太后实在太过狭隘,不足以匹配一国太后这一高位。”
明迟君冷冷说:“她是皇帝的生母,这就够了。若她不是皇帝的生母……”
秦双双心头一跳。
明迟君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着别人,“得罪她已经成了定局,想来如今她会隔三差五就在皇上那里给我设置阻碍。”
“相公,宁太后不会视而不管。”
明迟君抬眸看她,眸子里有些异样的光华。
秦双双解释道:“昨儿宁太后召见我,虽未言明,但她要在宫中立足,也需要外援。”
明迟君说:“宁太后,她纵然有心,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和她之间并无感情,只靠嫡母这个身份,有很多事情是她无法去做的。”
“是呢。不过,若是我们能给她足够的底气,她就可以和薛太后抗衡。”
明迟君询问地看着秦双双。
“相公,若薛太后真的不是皇上生母,你说,这会不会很有意思?”
……
李家的宴会比起几个月前,来的达官贵人少了一些。
不过,虽然淑妃未能成为皇后,但李家打点的人脉也不少,是以仍旧很是热闹。
卢燕娘对秦双双很是亲热,主动示好,“明夫人,这位是你的表妹吧?长得可真是水灵,一看这教养也是极好的。”
秦双双微笑道:“我的娘舅是书香世家,家教甚严,表妹自幼学习琴棋书画。不过,到底年纪小,我这带她出来走动走动,多见见世面。”
卢燕娘称赞:“这是应该的,好教我们都知道明夫人还藏着一枚明珠。”
“明珠不敢当,表妹比不得在场的各位姑娘,身份高贵。”
文秀也恰到好处地微笑,还带着几分羞涩之意。
忽然,一个人阴阳怪气地插话道:“什么明珠!粗鄙不堪,乡巴佬一个!”
原来是陶秋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现场的人全都听清。
薛俪娘出言道:“秋菊,明夫人的表妹虽然不懂规矩,言辞粗鄙,但到底还年纪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想,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错了,不会再对你出言不逊。文秀姑娘,你说我说得对吗?”
文秀气得很,但她知道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也不回答薛俪娘的话,倒是天真地问陶秋菊:“这位夫人,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说我粗鄙不堪,乡巴佬一个?莫非是夫人眼睛有毛病,所以认错了人?要是这样,夫人就该去看看医生,有病就应该治。胡夫人,你说我说得对吗?”
文秀特意将“有病”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其中的讥讽意味不言而喻。
秦双双轻斥道:“阿秀,不得无礼。这位是兵部吏尚书府上的吏少夫人。吏少夫人向来知书达理,礼仪堪称女子表率,怎么会说别人粗鄙不堪,乡巴佬?那不是显得她自己粗俗无理、无知又愚蠢吗?必定是你听错了。”
文秀轻轻哦了一声,“表姐你说得是,都是我的错。”
薛俪娘的手轻轻攥紧,“明夫人,明明是你表妹去岁对吏少夫人出言不逊,你为何不辨是非?你如此偏袒文秀姑娘,窃以为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