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双说:“父亲为了你呀,可是费了很多心思。琴棋书画,样样都让你学,请的都是好师傅。对于秦宇,父亲也是给予了深重的期望呢。秦才人,你说是不是?”
秦黛罗只觉得十分诡异,虽然秦双双的语气平淡无奇,好像只是闲聊。
“这个自然。”
秦双双又道:“秦才人最近真是消瘦得厉害,这样瘦下去可不行,父亲只怕会心疼呢。我这里有一味药,是千金求购来给才人的,才人不妨看看。”
秦双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秦黛罗跟前的桌子上。
秦黛罗根本不想和秦双双有任何接触,因此只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并不去触碰。
“才人是看不上我送的东西?也是了,当初才人给胡廷翼救命的时候,那样的药丸都有,我的东西怎能比得上呢?”
秦黛罗一怔,虞夫人也莫名紧张了几分,忙道:“黛罗,你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
秦双双道:“夫人,当年救胡廷翼的人是秦才人,又不是夫人,你看这个能看出什么?难道你和秦才人从前就认识吗?”
虞夫人立刻不做声了,掩饰道:“哪里。”
周围一圈子的宫女,虽然有些人都猜得到她们是母女,可遮羞布既然没撕掉,到底还能遮羞一下下。
秦双双问秦黛罗:“怎么,才人是不愿意看看此药吗?”
秦黛罗在秦双双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慌乱拿起了那盒子,打开后看了一眼,强笑道:“你给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其实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秦黛罗根本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又匆匆盖上了盒子。
秦双双像是满意了,不再说什么。
这一晚就在秦双双貌似无意的问题和众人的戒备中结束了宴席。
秦双双仍旧是出了花青池,明迟君在那等着她呢。
夫妻俩携手找了一家客店就寝。
虞夫人和秦黛罗也乏得很,回去后倒是好眠。
而徐银云和赵思月,不知为何焦躁不安,母女俩嘀嘀咕咕半天也没睡着。赵思月只觉得喉咙里干渴得厉害,喝了很多水也不管用,睡着了又起来,折腾到天亮时分,心中的焦渴说不清道不明。
次日,赵思月见到了惠文帝。
她这是第二次见惠文帝了,上次也是在花青池。
惠文帝脸上笑意很淡,在虞夫人这里转了一圈,问了问胎儿的事情,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在别人看来自然是无上恩宠,可赵思月却觉得惠文帝似乎心不在焉。
趁着徐银云和虞夫人说话的时候,赵思月说是去园子里转转,虞夫人有话和徐银云说,就由着赵思月去了。
赵思月循着惠文帝离去的方向而去,花青池和宫里不一样,这里的花草树木繁茂。
宫里后妃居住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树木,只有御花园里有那么一些树木而已。但花青池完全不同,树木葱茏,花儿多样,温泉汩汩,比起皇宫更加活泼,充满生机。
赵思月弯来拐去,跟来的丫鬟越来越着急,“小姐,这里视线不好,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思月却像是着了魔,只在树丛之间穿梭,在对面出现那个男人时,赵思月的心跳骤然加快,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而丫鬟,则极有眼力劲地停留在了原地。
当天下午,秦双双和明迟君返回了盛京城,赵思月则留在了花青池。
不出三天,赵思月被封为修仪,人称赵修仪。修仪的份位在才人之前,因此秦黛罗见到赵修仪还要行礼。
得知这个消息,明迟君说:“赵勤俭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现在他女儿被封为修仪,那么必定会不了了之。”
“这是必然。赵思月被封修仪,份位比秦黛罗高,便是看在赵勤俭的份上。这是在提醒相公你,别把事情做得太难看,让人下不来台呢。”
明迟君摇着头:“陛下这是魔怔了!夜妃一门,四人进宫,难道这些人都会自己好好相处?这能不热闹?”
“相公为何这样说?凑成一桌叶子牌,不是刚好其乐融融吗?”
明迟君摸了摸秦双双的脑袋,“不打个天翻地覆才怪,还其乐融融!”
秦双双将头偏了偏,当她是小狗吗?
“陛下这是够克制的了,如今后宫也不过十来人。历朝历代,这样的帝王也是屈指可数的。”
明迟君气笑了,“你怎么却帮他说起话来了?”
“不但我要帮,别人也应该帮,这样,他才能做成一个明君呀,不是吗?”
然而,此时的明君惠文帝宋帆,却一脸阴郁地看着赵思月。
赵思月冷不防刚才还表情温和的惠文帝转瞬变了脸,忙跪下请罪:“陛下!妾身见识浅薄才胡言乱语,陛下请恕罪!”
惠文帝冷冷看着她,目光阴冷,“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赵思月的寝宫。
赵思月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如此娇媚鲜艳的,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半老徐娘的虞夫人?不过是方才试探地提了一句,惠文帝就生气了?
一个虞夫人,到底有什么好?竟然值得惠文帝如此看重?
秦黛罗缓缓走了进来,笑声充斥着寝宫的每个角落,“赵修仪,好妹妹,你前儿说我妒忌你得宠,你可真的错了呢,我眼巴巴指望着你进来分宠呢。你以为那天晚上秦双双说这说那我为什么不吭声?因为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无非就是想让你进来。”
“依照秦双双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看不出来你和你娘的想法?她不过就是防着你们一时间改主意,好教她的主意落空。现在,你进宫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她。”
赵思月被她的话吸引了,奇道:“她?和她有什么关系?”
秦黛罗冷笑,“你忘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赵思月听徐银云说过,“不是说,你和秦宇……”
秦黛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秦双双,就是要替父亲报仇。所以,她将我送到了宫中。”
“她?”赵思月笑了,瞅瞅目前瘦骨嶙峋的秦黛罗,“难道不是你自己进宫的?她怎么能送你进来?你是疯了吧,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