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他嫂子的马车“哒哒哒”消失在巷子口,廖从简愣是没找到再次搭讪的机会。
“怎么?搭讪失败了?”
廖从简惊魂未定回过头,就看到明迟君那张人神共愤的面容。
他仍旧一身红衣,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夺目,就像一朵红艳艳的太阳花,招摇又刺目。
“十三爷,这小辣椒,呛得人鼻子疼啊!啊哟哟,你刚才可看到她那张脸?冰冷刺骨,寒风凛冽!这必须得十三爷你亲自上手。”
明迟君一笑,只当笑话听了。
“十三爷,虽说你所向披靡,但我看,你也搞不定她。”
“嗯?”
“秦双双狡猾,心狠。方才你可知道她是如何评价秦皇后的?”
明迟君的神色微顿,看向廖从简。
“她说,秦皇后死这么惨,都怪秦皇后识人不清,怨不得别人。与其怪别人,不如怪秦皇后自己眼瞎心盲。”
明迟君神色微变,“她真是这么说?”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瞧瞧,这是普通女子敢说的话么?第一,谁敢到这里来?第二,谁敢嘲讽那一位?”
廖从简说着指着天空,意指惠文帝。
“第三,她倒是不怪那一位,却是怪秦皇后自己识人不清。”
明迟君负手而立,明明是轻松自在的站姿,却分明透出几分坚韧彻骨的味道。
廖从简娓娓道来:“那一位太心急了,一心想学先帝,却没看清先帝当年是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当年,先帝登基十多年,朝政稳定,国泰民安。而现在呢?先帝多年不理朝政,民间疾苦不闻不问,根基早就松动了。他现在却想学先帝来个宠爱夜妃,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若是聪明人,依着威武大将军府的势,边疆无虞。现在,秦将军满门被灭,早就寒了天下人的心,谁还敢去卖命?这不,你明十三都回京城了么!”
廖从简这一番话说出来,明迟君竟然毫无惊讶之色。显然,廖从简并非宣平伯夫人以为的那样精致的淘气,只不过他不喜仕途,更爱玩耍罢了。
廖从简总结道:“所以,她说得丝毫不错,秦皇后就是死在了她自己识人不清之下。”
这对惠文帝的指责和不满已经十分明显,胆子真是奇大。
明迟君默立片刻,忽而一笑:“天下人都看得到的事,只要那一位不改,那错的就只能是天下人。所以,她也不过是说了大家都想说的话而已。”
廖从简摇着扇子,哼哼道:“不厉害?你就等着看,她是怎样不费吹灰之力,破掉胡廷翼和秦黛罗亲事的吧!”
“你传信叫我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的?”
“可不是。这还真是巧了,没想到顺便调戏一下嫂夫人。”
“嫂夫人?呵呵,称呼倒是变得挺快。秦……双双破掉胡廷翼和秦黛罗的亲事?”
“我只知道,嫂夫人去了云应寺,到山上溜达了一圈,薛俪娘就急急忙赶回宫了。就今天,这会子,常喜武已经带人在常山侯府宣读太后懿旨,薛太后赐婚薛俪娘和胡廷翼!”
明迟君脸上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嫂夫人如此聪慧,见识不同于常人。所以,她去云应寺只是上香?明迟君,这个理由只怕是你也不会相信。”
大槐树的投影在明迟君身上投下一阵一阵光晕,让他看起来似梦似幻,显得非常不真实。他那张俊朗的面容平静无波,目光渐渐聚焦在廖从简脸上,听廖从简说道:“所以,十三爷,嫂夫人如此有趣,你是真的不想了解一下吗?”
但见明迟君脸色难辨,良久,他说:“薛俪娘嫁给常山侯,这倒真是个极好极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