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姑只觉得脑子要爆炸了一般,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想法一个个挤来挤去,让她几乎控制不了,她竭尽全力,说道:“怎么用不着?当初的秦皇后儿子还是太子,不也是被人污蔑与人不干净,最后火烧死了吗?”
这话一落音,薛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大力一扫,桌上的茶杯顿时滚落一地,“放肆!”
她站起了身,径直走到陶姑姑身边,一脚踹向陶姑姑,“贱婢!贱婢!你这是在质疑谁?来人,给她上刑!夹断她的手指头!让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声音尖利,气急败坏,面目狰狞,手脚并用……
活脱脱一个失控发疯女人的形象,哪里还有一国太后的气度和风度!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让现场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止,薛太后已经将一个疯妇表演了一遍。
薛太后尖利刺耳的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秦氏的丑事铁板钉钉,你这是在质疑哀家?质疑哀家老眼昏花?贱婢!贱婢!杀了她,杀了她!”
陶姑姑倒在了地上,哭喊道:“皇上,救救奴婢!”
薛太后一脚一脚踢在她身上,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她毕竟只是个妇人,力气不是很大,但也真真切切很疼。
惠文帝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既不去安抚薛太后,也没有搭理陶姑姑。
徐麟讶然中后退了几步,太医也不动声色齐齐后退了几步,人人的后背都湿透了。
见到了惠文帝被人戴绿帽子,还观赏了薛太后发疯,他们几个……
张公公任由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却根本不敢擦一下。
惠文帝越是不吭声,说明他越是暴怒。他不能对薛太后发怒,事后却会对身边的人发泄火气。
想到惠文帝书房伺候的那些小内侍的下场,张公公叫苦不迭。因为无缘无故惹怒了惠文帝,已经有好几个小内侍被无声无息打死。
“来人,快扶薛妹妹坐下!”
就在一片混乱中,宁太后的声音响起,随之,就是宁太后一拍桌子,“砰”的声音终于让薛太后回过神来。
宁太后的语气冰冷,带着恨铁不成钢,“现在是徐麟审问,薛妹妹还是在一边听着好!”
薛太后霍然一惊,她刚才都做了什么?
她是气疯了!
秦蓁之死,她是作壁上观者,也是推波助澜者,但最终定罪,将秦蓁定在私通外男这个罪名上的人,却是她薛洁。
所有,陶姑姑满嘴都是用赵夜晴今天的事情来讥讽去年的事情,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这不是赤果果的在指责她薛洁吗?
薛太后咽不下这口气,也不甘被宁玉聪压在头上,狠绝地再赏了陶姑姑一脚,随后阴测测问陶姑姑:“陶氏,你是不是秦蓁那个贱人的人?她都死了一年了,你还来替她报仇?”
陶姑姑早已被她打得疼痛难忍,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回话,薛太后又说:“真是难为你啊,竟然隐忍一年多再为秦蓁那个贱人复仇!这就奇了怪了,当初放火烧死秦蓁的人也是你!难道良心发现,后悔了?”
就在此时,赵夜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又绝望:“痛,痛!”
太医说:“皇上,赵充仪醒了!”
赵夜晴被火烧毁了一张脸,痛得死去活来,整个宫殿里充斥着她的尖叫声。
惠文帝蓦然出声,“不要再称充仪。”
声音低沉冷肃,似乎喊着怒意,又似乎心灰意冷。
惠文帝站起了身,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对薛太后的疯狂举动视若不见,对赵夜晴的惨叫声也恍若未闻,对陶姑姑为什么要放火烧赵夜晴更是懒得去想。
他徐徐道:“赵夜晴,褫夺充仪之号,贬为美人,仍居心仪宫。心仪宫人等,按照罪证处置。”
薛太后叫道:“皇上……”
心仪宫的人:“皇上,求皇上开恩……”
惠文帝脸色苍白,目光阴冷,投向薛太后,薛太后张了张嘴,内心涌起一阵惊恐。
惠文帝又看向宁太后,“就请母后操心了。”
宁太后沉声点了点头。
薛太后喊道:“皇上!还有明夫人,她形迹可疑,此事与她脱不了关系,总该要问清楚呀!”
惠文帝目光冰凉地扫过秦双双,说:“有母后和徐麟,这些都会问清的。”
赵公公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随着惠文帝再次抬腿,赵公公扯着嗓子喊,“起——驾!”
惠文帝走了,随身侍奉的宫女内侍也都走了。
路过赵夜晴的时候,惠文帝看都没看赵夜晴一眼。
秦双双心中冷笑。
惠文帝心里门儿清,赵夜晴根本不可能与人私通,是被人陷害了。所以,仍旧留她一条命,还能住在心仪宫。
若是当初也能这样处置秦蓁,秦蓁和宋远就不会死。
因此,惠文帝知道秦蓁之冤屈,知道宋远之无辜。可他,选择送这对母子上黄泉之路。
宋帆,今日你饶恕赵夜晴,是因为在为过去赎罪,还是因为仍旧念及赵夜晴之旧情?
……
惠文帝的一番话,无疑给了心仪宫的人生机和希望,碧云立刻发难:“明夫人,就是你放火烧的充仪娘娘!婢子要进去阻拦,你却故意拉着婢子不让婢子进去!太后娘娘,求您为充仪……赵美人做主!”
薛太后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说清楚!”
碧云身为赵夜晴的心腹,自然知道薛太后厌恶秦双双,此时此刻,她生的希望就寄托在薛太后身上,是以不遗余力,将秦双双到达心仪宫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薛太后听毕,厉声问秦双双:“明夫人,你为何拦住碧云不让她进去?”
秦双双不疾不徐道:“碧云姑娘方才也说得很清楚了,臣妾是要寻芙蓉花根用。”
薛太后不相信,冷冷一笑:“芙蓉花根?宫外多的是,你为什么非要宫中的芙蓉花根?”
秦双双平静地说:“只是想沾沾宫中的富贵气息而已。”
碧云怒道:“你胡说!你分明是想阻拦奴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