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发生了命案,死的是赵勤俭的一个良妾卢氏。
赵勤俭这四年春风得意,又是夜妃的亲兄弟,上赶着的女人也是挺多的。他的发妻出身并不高,是以他有心纳个身份高点儿的良妾,这才能显得他地位不同。
于是,他进京后就纳了一个良妾卢氏。卢氏的祖父是侯爷,父亲是伯爷,论出身,卢氏自然比徐银云要高贵得多。而且,卢氏虽然是庶女,但卢家也并不是没落得没顶,她的嫡兄都还在盛京城做着从五品官儿呢。
卢氏长得也漂亮,当然赵勤俭这相貌堂堂的样儿也的确很吸引卢氏。不得不说,赵家男女的外表都很出色,否则,当初赵勤良也不会将蓝竹郡主勾得连外室都愿意做。
卢氏也和蓝竹郡主一样,被赵勤俭设计见面了几次之后,她就满心满眼都是赵勤俭,随后进了赵家。
那时候,徐银云还没到京城来,赵勤俭后院就由卢氏做主。赵勤俭后宅自然不止卢氏一个女人,但卢氏身份不同,自然是最受重视的那个。
徐银云进京后,卢氏心里也是不甘的,可徐银云并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堪堪打了个平手。
卢氏就在赵家寻求外援,一开始找的是赵罗氏,因为徐银云一来就夺了赵罗氏的管家权,卢氏觉得自己可以和赵罗氏联手来对付徐银云。
不过,赵罗氏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对卢氏抛出的橄榄枝视而不见。
这惹怒了卢氏,随后她就和蓝竹郡主搭上了线。
两人都是身份比主母高贵的妾,以前的蓝竹郡主甚至还不是妾,只是个外室,赵勤良死后在赵太师主持下给了妾的身份。
当真是同病相怜,还有共同的敌人,赵罗氏。当然,卢氏比蓝竹郡主多一个厌恶之人,徐银云。
因此,两人虽然没什么出格的行动,但是背地里唧唧歪歪却没少。赵罗氏和徐银云被蓝竹郡主和卢氏没少念叨,蓝竹郡主还带小武进赵家,专程去找卢氏,也是不把赵罗氏放眼里的意思。
赵太师头疼管不了,或者他其实是畏惧蓝竹郡主的身份。赵勤俭一个小叔子也不能管嫂嫂们的事情,徐银云可谓是四面受气,因此蓝竹郡主这种不合规矩的行动,竟然没人拦得住。
当然,她一来因为独居孤单,二则仗着身份高,也时不时叫卢氏去自家宅子说话。
于是,两人越发亲密起来。
在明迟君等人查案的时候,蓝竹郡主忽然想到什么,就去了赵家,一开始是想找赵罗氏质问的,但赵罗氏不在,她也不能空跑一趟,便去找卢氏问问。
昨天她就让人捎信给了卢氏,请卢氏帮忙找小武。再则,今天她还多了一个问题,想问卢氏是否看到赵罗氏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
卢氏并未察觉到赵罗氏有何不对,但她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怪味儿弄得胸口堵得慌,眼珠子一转,说:“大夫人,她今早早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去做什么。”
蓝竹郡主一听就急了,可卢氏只知道赵罗氏出去了,并不知道是去何处,这事儿还得问徐银云这个当家主母才行,那车辆可都是她在管着。
可徐银云听说小武丢失,心里正冷笑呢,听说蓝竹郡主进了府,徐银云后脚就也走了,就是要叫蓝竹郡主扑个空。
蓝竹郡主在徐银云那里扑了个空,碰巧知道赵思月在家,头脑昏乱的蓝竹郡主找到了赵思月。
赵思月在蓝竹郡主寻上她的时候就后退了几步,哪里来的味道,让人不舒服。
她说:“我一个闺阁女子,还没理家呢,如何知晓大伯母去了何处?”
蓝竹郡主的火气一个接一个积攒了起来,在赵思月那明晃晃的嘲讽目光之下,终于爆发了,连个拐弯也没有,直愣愣就打在赵思月的七寸上,“三天两头进宫,打量天底下的人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主意?想进宫当娘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你娘舅还是靠着夜妃娘娘才得以起来的,这下子就按捺不住了!”
赵思月哪里受过这样的话,她和赵思梅都是一样的火爆性子,完全没有继承夜妃和赵勤良、赵勤俭兄弟的阴沉,蓝竹郡主两三句话就点燃了赵思月的怒气。
“你一个妾室,也来显摆!皇帝姑父不过是看你可怜才给你一个空头封号,一年那么丁点儿俸禄,你还真当自己是皇亲贵戚?”
在夜妃的赈灾事儿上她受了秦双双的训斥,后来夜妃居于宫中又身体欠佳很少召她进宫,这段时日本来已经积攒了很多愤恨不满,哪里还忍得住,两人顿时吵起来。
卢氏听到就来劝,但卢氏又何曾是真心劝慰,不过是火上浇油,于是刚回来的赵勤俭就当了和事佬。
蓝竹郡主看到赵勤俭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也顾不得和赵思月争吵,眼泪汪汪向赵勤俭求助寻找小武,赵勤俭自然一口答应。
事儿也就算结束了,大家各走各的便算是完了。
唯独卢氏的心里却还不熨帖,提了一句:“二姑娘,郡主心里牵挂小武,这才骂了你几句,你就不要再这样瞪着郡主了。话说回来,郡主也说得对,二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动辄出去抛头露面。”
畏惧赵勤俭才忿忿住嘴的赵思月被卢氏这么一句话顿时挑起了愤怒,也顾不得赵勤俭在场,反唇相讥:“不过一个姨娘,你那里来的资格教训我?说什么抛头露面,一天天跑出去,说是去郡主府,谁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话将蓝竹俊哲和卢氏都捎带上了,蓝竹郡主虽然生气,但她毕竟心系儿子,心急如焚已经顾不得争执,擦着眼泪就要走。
可卢氏一个人面对赵思月的指桑骂槐,又有赵勤俭在这里,她必须辩清楚,“二姑娘慎言,我每次去郡主府,身边都跟了丫鬟婆子,还有郡主府的丫鬟婆子看着,这事儿可不能乱说!郡主,你说说,我每次去府上可有再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