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山里气温骤降,我们下到了一片黑暗的峡谷中。
山脚入谷的区域,手电光扫去,全是无序分布的散落岩石,应该以前山体滑坡,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岩石。
半掩在泥地里的岩石,低的也有半米,高的足有两三米,将人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为了避免在岩石堆里乱窜,我们干脆爬到了岩石上,在岩石间或跳或跃或爬,以此节约时间。
许败类照旧落在最后,他是一门心思想休息的,但这种岩石密布,没有一块儿平整地的环境,就是想休息也不能。
杨彪等人身体素质不错,即便此时也不见慢下来。
我看了看许败类的状况不太妙,便提议找一块平整的地儿,该休息还是休息,怎么着也得睡上两三个小时。
我的身体素质是吃得消的,但许败类不行。
“……许老师对于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他能找出克体的具体 位置,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你看看她那样儿,不怕他失足吗?”由于杨彪拒绝了我最初休息的提议,我便补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许败类,虽然一直气喘吁吁的勉强跟上,但行动胶着,手脚都放不开了,在岩石上行动,若是一个不小心踏空,摔下去就容易碰个头破血流。
杨彪回头看了一眼,思虑片刻,还是怕出事,无奈只能答应。
很快,我们在前进的过程中,遇到了一块比较大的岩石,岩石顶部呈比较平坦的平面状,大约有四五个平方,足够我们躺下睡觉。
许败类作为一只弱鸡,随即吃了几口东西,便在岩石上倒头睡去,我们携带的装备力求精简轻装,因此没有帐篷一类的,一躺下着实有些冷,为了驱寒,除了守夜的人外,我们几个老爷们儿便跟企鹅一样,挤在一起避寒。
杨彪负责守夜,他自己不打算休息。
留给我们睡觉的时间是三个小时,这点时间对我们来说无所谓,但许败类必须得休息。
三个小时一到,杨彪将我们叫醒了,我一直没有睡熟,因此清醒的很快,许败类睡眼朦胧,茫然四顾,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样。
杨彪对他道:“活动一下,清醒清醒,马上赶路了。”
许败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活动,此时是晚上的十一点整,寒气加重,冷空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我们收拾装备,打着手电筒继续出发,许败类的身体素质不错,休息这点儿时间,一觉醒来生龙活虎了。
这片石滩的面积比我们想象中的大,一边走,我一边问杨彪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说不知道。
我道:“你不是脑子里有地图吗?”
杨彪冲在最前头:“地图里不包含这部分。”
“什么声音?”许败类侧耳倾听。
杨彪道:“是河流。”
许败类摇头:“不对,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说:我的身体素质是被针剂强化过的,再加上后期神秘洞穴的辐射,五感六识都比常人厉害,我都没听见附近有什么动静,他难不成还能比我听的更远?
此刻,我能听到的只有风声以及远处峡谷中河流奔涌的声音。
峡谷里的河道应该是比较崎岖的,山石较多,使得河流奔涌的声音较大,即便我们离峡谷中间的河道有一段距离,此时都能听得很清楚。
“戒备,它来了。”许败类准确无误的指出了一个方向,位于我们前方的十点钟位置,与此同时,他手里的手电筒,也准确的朝那个位置打过去。
灯光被挡住了,那个方向几米开外,是几块连成片的高大岩石。
许败类看见岩石后,似乎松了口气,说后面的东西有岩石阻挡,应该过不来。
我不信邪,问他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动静也没听见。
许败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你们当然听不见。”我顺着看去,发现他耳朵里竟然另有乾坤,似乎是放置了什么微型设备,有个个耳塞一样的黑色小东西,只是比较靠里,因此之前没注意到。
看样子他是借助了设备,所以能听见我都没法听见的声音。
“是什么野兽吗?”之前的火枪弹枪一类的重装备,我们都没带。
不过,如果是一般的野兽,对我们还真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倒门行的人上山下海,对付山间野兽毒虫的秘法有的是,只要出来的不是什么猛虎、黑熊之流,就不足以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然而,许败类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们发懵,他道:“好像是人,我听到的是脚步声。”
人?
这怎么可能?
说话间,许败类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示意我们关闭光源,他自己也迅速熄灭了手里的手电筒。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此时,我们五人分别位于三块相近的岩石上,灯光一灭,瞬间就看不见彼此了。
黑暗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放缓了呼吸。
我和许败类站在同一块岩石上,他压了我一下,示意蹲下。
寂静无声中,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个忍不住开口:“没人……”话未说完,许败类低声警告,让他闭嘴。
这声音一改一路上许败类文弱的模样,相当具有压迫力,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黑暗中,许败类点燃了一支打火机,在微弱的火光中,他示意了一下前面的几块大石头,指了指下方,打了个手势,随即又熄灭了打火机。
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站在高处,下去躲在那片儿岩石下方,既可以隐蔽身形,又方便透过岩石缝隙,观察后面的情况。
黑暗中,许败类率先顺着岩石往下摸去,岩石下方的泥土较为湿 润,踩上去有些湿 滑,我们五人无声无息摸黑下道岩石沟里,换许败类带头,一路摸到了岩石下方。
此时不需要他提醒,因为我们已经不约而同听见脚步声了。
确切的说,是听见远处传来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只听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声音到是听清脆的,但嘴里冒出来的全是脏话:“大爷个熊,吓死姑奶奶了,刚才那是什么,你们看清了吗?”
我去,又是个女人。
我顿时头疼起来,觉得要遭,倒门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对对的。
但愿说话的姑娘不是同行,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这个时节,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深山峡谷里的,十有八 九是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