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观察四周的情况,持着长家伙的两人在警戒,并且也注意着我和老蛮的情况。
我和老蛮不敢轻举妄动,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不久前。
当时我们四个被老蛮三人给架在船上,同样是不敢弄什么幺蛾子,毕竟在一条船上,生死就绑定了。
河海这类地形比较特殊,完全依靠船只,上了同一条船的人,除非有把握完全制服对方,否则在有限的空间里内讧,很容易出问题。
老蛮有没有别的想法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目前是没有的,我还没傻到要以二敌四。
而且是两个赤手空拳,对上三个有射击性武器的人。
于是我相当配合,不仅配合,还主动询问那游走的女人:“需要我帮忙吗?”
女人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诡异,缓缓道:“一会儿会有让你们帮忙的时候。”她那神情,仿佛就在说接下来会有一个坑。
那少年怎么还不出来?
他的氧气应该耗光了吧?
“这蜡烛燃烧的也太快了。”毛毛雨边处理太监嗓的伤口,边看了看女人手里的灯。
那马灯里的红烛,本来就只有五六厘米左右的高度,燃烧的非常快,这片刻功夫,就已经去了一半儿了。
女人叹气,道:“不知道先生在下面怎么样。”
毛毛雨道:“要不要下水?”
女人摇了摇头:“听先生的。再等十分钟,还没出来,你和我下水。”
毛毛雨道:“恐怕这灯燃不到十分钟。”
我忍不住问:“这灯有什么用?”
女人看了我一眼:“破除白鹿的迷障。”
我道:“白鹿比我所知道的要厉害太多了,看来通用资料里,记载的信息有很不准确的。”
女人嗤笑了一声:“你也说了,是通用资料。”说完,她觉得奇怪,说:“你们连基本的情况都没有弄清楚,也敢来跑这一趟,真是不怕死……不对,你们队伍里,有术字脉的人,还设下了奇门遁甲阻拦后人。有术字脉的人在队伍里,不可能不知道白鹿的厉害。”
说着,不等我开口,便道:“你们队伍里那个术字脉的,应该也在河里吧?”
老蛮点了点头,看样子对付水底下的白鹿,主要得靠术字脉的人出手,这不,他们队伍里的人,一样在河里。
我心里有些担心,狭路相逢,那少年还没有长成,年纪小,可别……
听说术字脉的人,跟其他几脉的人不同,因为人数少,再加上许多秘术都是单传绝学,因此他们同行相遇时,往往不会下杀手。
但愿那少年别在水底下被同行给害了。
说话间,毛毛雨将太监嗓的伤势包裹完毕了,太监嗓吃了把消炎药,抄起一捧河水咽下去,整个人脸色苍白,疼的全是汗。
马灯里的红蜡烛,几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消耗着。
时间约摸才过去五分钟。
女人和毛毛雨开始准备换潜水装备了。
换装进行到一半时,蜡烛就彻底燃尽,我们的视野,又变成了浓重的黑雾。
黑雾中,只能听见他们这个五人队伍的对话声。
听他们对话的意思,那位术字脉的先生,正常情况下,这会儿应该上来了。
如今没有上来,很可能是在水下遇到危险,他们要下去支援。
而由于现在视野的原因,他们打算弄一根安全绳,以免上来时连船都找不到。
我和老蛮身上的潜水设备是现成的。
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这个,在浓雾中忽然开口:“小子,你跟我们下去,帮忙。”
是叫我还是叫的老蛮?
老蛮立刻表示自己不小了,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与此同时将我往女人那边推了一把。
得,关键时刻,谁也别嫌谁坑。
我试图挣扎一下,告诉她自己手臂上有伤,下了水也不灵活,不如换个比较灵活的。
女人像是看上我了,并不买账,只道:“不灵活?不灵活的人,活着是没有用的,要不……”
我一呛,不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倒门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毒,反正至今为止,我就没遇见温柔善良这一挂的。
于是我连忙表示,只是皮肉伤,绝不影响战斗力。
“别贫了,开灯,下水。”
我们三人同时打开了探照灯。
探照灯的功率很强,但依旧无法穿透雾气,充其量只是将黑雾变成了一团澄色的雾。
但一下水,这样的情况就改变了。
水下没有雾气,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能见度要强多了,
我们三人靠在一处。
一下水,第一时间就在远处右下方的区域,看见了一团光照。
毛毛雨打了个手势,示意往那儿去。
此时只能看见光团,并不能确定那处光照是属于谁。
可能是他们嘴里的‘先生’,也有可能是少年和小姑娘。
我们三人呈三角形的队伍朝那个位置游去,游了一阵我就感觉到不对劲:那光团怎么完全不移动?
我们能看道它,它应该也能看见我们,多少该给些反应才对。
显然,意识到有问题的不止我一人,于是在最前面的毛毛雨比了个手势,示意警戒,并且减缓速度。
我们没有像最开始那样急吼吼的往那边游,而是注意着那处的动静,担心会是白鹿搞出来的陷阱。
当终于靠的比较近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脱落在河底的探灯,本该戴在人头上的探灯,此刻落在河底,被卡在鹅卵石中间,自然是一动不动的。
探灯的款式,与我头上的一摸一样。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
女人和男人看向我,隔着护目镜,眼神带着询问。
我冲他们点了点头。
毕竟下水前,我们这支队伍的情况,已经跟他们交待清楚了,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最好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我知道倒门行里,为了避免惹麻烦,于是习惯性灭口的风格。
某种程度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倒门行的所作所为,已经和当年的先辈们,产生了很大的出入,有时候显得与黑 道无异了。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屈家宝藏这回事,或许我要不了多久,就会退出这行。
我不算什么大好人,但为了利益,动不动就黑吃黑,互相背后捅刀子,亦或者灭口,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