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好像是人？是不是人也分不清楚吗？”
顾倾城听到她一脚把人踹开，吓得赶紧走过来查看状况。
万一要她们赔钱那就糟糕了，她们身上的现金也不算太多，还要留着自己用呢！
她嘴里念念有词，但当她走到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也瞬间愣住了。
这……好像是人？到底是不是，顾倾城也不敢确定。
眼前的物体被一块黑乎乎的破布包裹住，勉强露出类似手指头的部位，但也是脏兮兮，满是污泥。
“那个，哈喽？你还好吗？”
顾倾城试探着用当地的语言和他打招呼，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几乎已经准备放弃了。
她转身要离开，脚踝突然被一双手紧紧抓住，抽不开来。
“喂！”顾倾城转头看了地上的生物一眼，神色平静地威胁道，“最好赶紧放开，否则老娘断了你的手！”
自从知道自己对贾维斯的防备之心有多重，顾倾城的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刀。
“抱歉……我是想谢谢你。”
顾倾城的声音落下，那个生物发出了男人醇厚的声音，两人才惊觉这真的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不用谢我，反正也不是我自愿的。”顾倾城同样用方言回答他，知道他是个人，心情也就好很多了，至少不用担心被攻击。
但茉莉却没有这么容易放松，她拉着顾倾城回到自己身边，挡在她的面前，盯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声音冰冷。
“谢就不用了，这儿是一些零钱，你拿去用。”说着，她扔了一个小钱包在他的面前。
当听到她冰冷的声音的时候，顾倾城还以为茉莉要动手呢，没想到是给他钱。
可是，那个男人拿到钱的反应却并不像受了钱的乞丐。
“不了，我只是饿了，才会冲动地去抢吃的。很抱歉，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们的，只有这两支笔，不嫌弃的话，你们拿去好了。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男人说方言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本地人。
这一点顾倾城不清楚，但茉莉却十分明白。她瞥了一眼男人手里的笔，并不准备收下来。
“你是设计师？”顾倾城突然问道，茉莉惊讶地转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风光无限的设计师。
“呵！什么设计师，不过是个被人算计的倒霉蛋罢了。”
见茉莉不接，男人把笔扔在了地上，随即往街角一躺，才隐约露出他健硕的身躯。
男人蓬头垢面的模样吓到了许多路过的行人，不知道是不是顾倾城的错觉，她似乎看到了男人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
“这个人好奇怪，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茉莉担心顾倾城和孩子，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心怀不轨，自己也只能拖住一段时间。
“不用，他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顾倾城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的意识，捡起地上的笔，牵着茉莉的手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这么扔了呢？”
顾倾城把比吹干净又擦了擦，才放在他的面前。
茉莉奇怪的看着她，她从不知道小姐还了解过这方面，似乎了解得不算少。
“你不也学过吗？应该知道这两只笔值多少钱，送你了。”男人抬头，露出灰暗的眼神，被头发和灰尘遮盖住的脸看不清楚五官。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学过，只是看到的时候，脑袋里就突然蹦出来了。”顾倾城拿着笔，心里空荡荡的。
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忆，可是有些记忆又那么深刻，深刻到无法抹去。
“你……”男人意识到她的意思，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也不知道我究竟学没学过，很抱歉啦。”回过神，顾倾城冲着男人，笑弯了眼睛。
“过几天就有一场设计比赛，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呢？听说只要参赛，都能获得一笔丰厚的奖金，足够你维持生计了。”
顾倾城拉着茉莉，坐在男人的身边，学着他，背靠在墙上，望着晴蓝的天空，心情舒畅得很。
提起设计比赛，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如刀刃一般，闪着寒光。
“什么狗屁设计比赛，根本就是做给别人看到的！”
他低吼的声音让顾倾城察觉不对劲：“你参加过？”
男人瞥了她一眼，也许是看在那半块馅儿饼的份上，他缓缓开口：“我报名参加了，可是我的作品，在初赛的时候就被他们拿去卖了，然后说我的作品涉及抄袭，被扣留了！”
“卖你的作品？”顾倾城想不到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们就不怕你曝光出来吗？”
“这里是F城，设计大赛的人都是声名在外，只要他们说抄袭，就一定有人相信，他们不会害怕被曝光，因为根本没有渠道曝光。”
沉默许久的茉莉突然开口，引来了顾倾城和男人的目光。
“还玩儿这个？什么破设计之都！”顾倾城气得直跺脚，恨不能把脚下的地踏平。
“这是他们的惯例。”茉莉说完，突然看着男人，“先生，您应该还隐瞒了一些事情吧？”
“嗯？”顾倾城好奇地转头看着男人，心里对茉莉越发佩服，这都能猜出来！
“他们聘请我代笔，想让我帮那个人设计，让我做他一辈子的替身，不可能！”男人紧握着拳头，一拳打在地上。
茉莉下意识地抬手护住顾倾城，见他没有恶意，才收回手。
“这些人想得倒是美，抢了你的设计，还想困住你！”顾倾城冷笑着，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还是在这座美名设计之都的城市。
问出了这些话，茉莉就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
顾倾城还在义愤填膺的时候，茉莉突然拉着她道：“我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找厕所吧。”
说着也不等顾倾城同意，拉着她就跑。
“茉莉，你怎么了？”顾倾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但此刻已经跑出了有些距离。
直到两个人混入人群，茉莉才放慢了脚步，躲在墙角，看着刚刚她们坐着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圈人，不停地张望四周。
“他们是……”顾先生看着那些人，脑海里浮现出答案来。
“就是来‘请’那个男人代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