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阮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甚至后悔让顾倾城进那间房间，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着急地让她看见那些东西。
“我还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件裙子，就让我看一眼，如果有任何的不适，我一定立刻出来。”顾倾城主动拉着阮青的手，苦苦哀求道。
触碰到顾倾城冰冷的手，阮青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
“不可以。阿城，你刚刚的样子让我很担心。短时间里，我不可能再让你进去的。”阮青低头，强迫自己看着顾倾城，不要动摇。
“我不是恢复了吗？我想看一看以前的东西，也许能够恢复记忆。”顾倾城拿这件事*阮青，但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
“能不能恢复记忆，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阮青警惕地看着她，不让自己对她有任何的心软。
他不想再看到刚刚那样的场景。
顾倾城不想就这么放弃，哀怨地看着阮青，目光化成一道道利箭刺向阮青。
“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阮青无视她的目光，自顾自地转移话题。
“不想听，你让我看完我再听。”见阮青这么快转移话题，顾倾城忍不住嘟嘴撒娇，阮青也是头一回见，嘴角不禁上扬。
“这件事关系到你能不能进那间房间。”阮青昂着脑袋，余光时刻注意着顾倾城的变化。
果然，听到这话，顾倾城眼前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不甘心地说道：“说说看，是什么事。”
高冷得仿佛冰块，不肯给他半点温度。
“你的后脑勺有一个血块。”阮青斟酌着话语，把这件事说出来，“孟岚建议清除，但手术成功率不高。”
这是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孟岚最棘手的事情。
“如果不影响我的工作生活，就留着它吧。”顾倾城毫不在意地说道。
成功率低的话，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好好工作呢！指不定谨小慎微，老天爷还能让她多活几年。
“但它是造成你头痛的重要原因。”阮青回忆着孟岚的话说道。
这句话的确戳在了顾倾城的心上。
以前她不会这么想，但疼过一次后，顾倾城才明白头疼真的要人命，如果就这么疼下去，她还不知道要昏过去几次呢！
“除了手术，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顾倾城犹豫地看着阮青。
他说成功率低，那必然不会是一般的低，应该就连孟岚都没有把握吧？
要不要尝试一下？拿命赌一回？
顾倾城在心里纠结着，看得阮青也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是希望阿城做手术的，但这么低的成功率……回想起孟岚说这话的为难神情，阮青就知道不是容易的事情。
“孟岚呢？让他过来商量一下吧，他可是专业的。”顾倾城故作轻松地说道。
过几天还要参加红酒晚宴，这件事就算再着急，也要挪到这件事以后。
趁着阮青去找孟岚的功夫，顾倾城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面临这样狗血的抉择。
不过现在的人生已经够狗血了，这种事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夫人。”孟岚跟在阮青的身后走进了卧室，坐在阮青的对面，心理压力爆表。
“孟医生，你是专业的，这件事你有什么建议吗？”顾倾城开门见山地问道。
“目前还不确定夫人的状况，还要等做一次全身检查，才能确定。”孟岚如实告诉她。
看这样子，他就知道两人一定还没有做出决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都已经和九爷说过了，再多说也无益，便选择了中立的态度。
“那等红酒晚宴之后我去做检查，你尽快把检查结果告诉我。”顾倾城十分配合的说道。
“只要检查结果一出来，我们就立刻组织医生开会，确定是否适合治疗。”孟岚向顾倾城保证道。
孟岚的话给了顾倾城一丝丝的希望，不过哪怕只有这一点也足以让她安心了。
孟岚离开后，阮青立刻握住顾倾城的手，抵在唇边：“等到你手术过后，我再带你去那间房间。”
顾倾城看着严肃认真的阮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阮青在给她一个念想。
她忍不住伸手拍着阮青道：“瞧你说的，好像有多危险似的。如果真的是孟岚操刀，我反而放心。要是成功率还是不高，我就不做手术了。”
比起最后的时光在手术台上躺着，顾倾城更愿意开开心心地继续她的事业，陪在小枫的身边。
也陪着阮青。
“对了，小枫呢？”顾倾城这才想起儿子还在客厅。
“有孟岚在，你不用担心他，孟岚应该去照顾他了。”阮青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那就好。”顾倾城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小枫的记忆力好像很不错诶。”
她上一次看Alexander的作品，还是他们在国外的时候，没想到小枫竟然还记着。
对于这一点，阮青深有体会。
“先前小枫上课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记忆力比常人要好很多，不过没想到会记得这么清楚。”
阮青回想着上课时小枫的表现，需要记忆的东西，他总是很快就能记住，的确比较有天赋。
“你说小枫会不会是一目十行的神童？”顾倾城突然开始了幻想。
“一目十行倒不至于，但也许可以作为一项技能来训练。”
“没用的啦，小枫对于专业化的东西很反感的。以前茉莉想送他去武术学校……”顾倾城说着说着突然提起了茉莉的名字，她自己先愣住了。
“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顾倾城低下头掰着手指头小声道。
“我查过，他们现在和陈意涵在一起。”阮青把这个残忍的事实说了出来，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希望她能够面对现实。
“这也是他们想要的。过去的就过去吧。”说着，顾倾城突然缩了缩身子，把自己藏在了被窝里。
“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看着顾倾城落寞的目光，阮青没有说什么，替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顾倾城失落地看着门口，静静地出神。
前段时间她之所以那么拼的工作，也是想把那两个人忘记，却没想到，还是随口就能说出他们的名字。
“有缘无分，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