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岚又急又伤心:“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突然来了一群官兵,说奉陛下的旨意,不给我们任何准备的时间,就将怀安伯府查抄了彻底。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想去找其他人问询情况求她们帮忙,可是她们这个时候都不愿意见我。
阿城,我只有你了,你,你能帮帮我吗?”
薛城义还在努力地消化着这件事。
怀安伯府被抄了?
薛城义不敢置信地再向王若岚确认着:“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这么说,怀安伯府现在已经没了?”
王若岚含泪点头。
抬头看向薛城义:“阿城,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帮我和丞相大人求求情?”
薛城义默默地将王若岚抓着他的手拿开,说:“我,我只是一个外人,又不真的是丞相府的人,我的话,丞相怎么会听呢?
何况这种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啊。”
怀安伯府被抄家了,那就意味着已经倒下,不能再给他带来任何助益。
这个时候要是再和王若岚来往,那对他是多大的拖累。
这趟浑水,他不能淌。
王若岚看着薛城义这么模样,伸出去的手僵硬住,“阿城,你是不准备帮我了吗?”
薛城义不敢直视王若岚的眼神,移开眼神看向别的地方,“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的帮不了你啊,我这人微言轻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王若岚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地看着他,试着说:“只需要你去问一问丞相,不需要做别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原因,阿城,只是一句话而已。”
王若岚抬手去抓住薛城义的手臂,想要以此来得到一些慰藉,但薛城义却先一步转身,避开了王若岚的手。
看着落空的手,王若岚失落地垂下手,嘴角扬起一抹失望苦涩的笑容,“所以,你不准备帮我,那么成婚,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娶我了?”
——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一个罪臣之女,怎么可能娶你?
看着王若岚脸上的泪水,薛城义不敢把话说得太绝,支支吾吾半天说:“我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你和我都需要一点时间,静下心好好想想这件事。
我,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说完,薛城义便赶紧进了府,进府以后立马将人把大门关上,并吩咐小厮:“以后要是看到这个女人再来,千万不要让她进来,如果她说要来找我,就告诉她我不在。”
看着紧闭的大门,想着突然被查抄的怀安伯府,想着以前对她各种甜言蜜语,百般呵护如今却唯恐避之不及的薛城义,王若岚流下绝望的泪水。
蹲在薛府门前的路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经过的路人看着她,小小声地议论,有想要上前询问什么事的,也被同行的人给拉走。
“那好像是怀安伯府家的人,陛下今日才下的旨意,查抄怀安伯府呢,怀安伯府的人,可别靠太近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查抄了怀安伯府,先前好像也没什么征兆?”
“还能是为什么?我听一个在官府当差的小叔子说,陛下秘密调查这个怀安伯已经很久了。
前段时间那个齐王,你知道吧?怀安伯可一直当着齐王在京城里的眼神,暗戳戳地帮他做了不少事情呢,个中也昧了好多银两。”
“原来是齐王那边的人,那就不奇怪了,当时看到从齐王府查抄出来的家产,那可吓人呐。”
“那可不吗?也亏得是宸王殿下亲自去查的案子,不然,这齐王还不知道要贪多少。”
恰好此时,大雨倾盆而下,豆珠般大小的雨水砸落在王若岚的后背,仿佛要将已然脆弱的她给砸倒。
此时王若岚也分不清楚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王若岚才重新慢慢站起来,往宸王府走去。
既然这件事情是宸王殿下主办,那么宸王殿下一定知道!
只是,走了没几步,便倒下了。
当殷离知晓被送来的病人就是王若岚,又去问了一下情况后,忍不住感到很是唏嘘。
同时也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薛城义的渣。
不仅仅对自己的妹妹渣,对自己原本要娶的姑娘也一样的渣。
王若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殷离,立马拉着她的手,眼里带着泪光地看着她:“王妃,求您帮帮我,帮帮怀安伯府!”
殷离的将王若岚轻轻按回到床榻上:“怀安伯府的事情,我帮不了你,这是你爹自己早下的孽,谁也帮不了,谁也改变不了。”
王若岚无助地落泪:“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是。”殷离很是果断地告诉她这个答案。
殷离说:“你爹的事情,如果你想了解更多,你可以去刑部,桩桩件件都有着非常清楚的证据。”
王若岚眼泪止不住地流,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殷离:“王妃,如果我兄长没有强娶薛家姑娘,我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殷离对王若岚说:“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你爹的罪,迟早要判的。”
王若岚绝望地闭了闭眼,良久,才重新睁开:“那么,我哥,我哥对我爹的事情不知情,那能不能把他放了?”
提起王磊阳,殷离眸中的神色冷了两分,说:“你哥被带走是因为薛慧仪受伤,具体能不能被放回来,会不会被判刑,这得根据当时的情况,以及薛慧仪的伤势与态度。”
王若岚连忙说:“薛姑娘现在在哪里?我能不能去和她说说话?”
殷离想了想,对王若岚说:“你跟我来。”
殷离将王若岚带到薛慧仪的病房前,却没有让她进去,只让她隔着窗户看。
王若岚错愕地看向殷离。
殷离看着她,淡淡地说:“薛慧仪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以及,后半辈子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