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看着顾墨渊眼底的那一轮乌青，说：“你看你，还一直说我，结果自己也没有注意好休息。”
顾墨渊笑了笑：“是我的错，等我忙完这段时间的事情，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休息。”
殷离没好气地瞪了顾墨渊一眼：“你这样敷衍我的话，要是我说出来，你肯定要说我。”
看着殷离面上的不满，顾墨渊笑笑说：“我答应你，从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
听着顾墨渊的承诺，殷离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食言。”
“一定。”
过了一会儿，王若岚从天牢里面出来，朝殷离行了个大礼以表感谢，也婉拒了殷离派人相送的好意。
看着王若岚离开的萧索背影，颇为唏嘘。
顾墨渊将殷离拥入怀中：“回去吧。”
殷离点点头应下。
顾墨渊向殷离问：“回王府还是回仁顺院？”
殷离面上带着淡淡的歉意对顾墨渊说：“薛慧仪还没醒过来，我不太放心，还是回仁顺院吧。”
顾墨渊说：“那今晚我陪你在仁顺院，第二天不用上朝，可以多睡会儿。”
当初改建仁顺院的时候，顾墨渊特意让人留了一个院子，里面的一切布置和西苑里都差不多，为了方便出行，院子还有独立的朝街大门。
也是为了方便要是出现像这样的情况，顾墨渊在仁顺院里陪着殷离，也不会影响仁顺院的日常工作。
“好。”
只是哪怕第二天不用上朝，一大早便有人来找顾墨渊。
心腹向顾墨渊禀告：“殿下，这回是户部侍郎陈大人。”
顾墨渊揉了揉眉：“原因呢？”
“贪污、受贿。”
是啊，户部的人，从这两件事上着手，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顾墨渊问：“陈立青有做过这些事吗？”
心腹回他：“有，只是并不多，一年下来，大约百十两银子。”
顾墨渊：“……”
谁不知道户部是出了名油水多的衙门。
一年下来吞了百十两银子，这要是传出去，只怕那些真正贪的人都忍不住鄙视他。
依照陈立青的数额，如果能够将之前贪墨的银两还回来，倒是可以免于刑罚，只是这官位定是保不住。
心腹向他问：“殿下，我们可要保陈大人？”
顾墨渊说：“快速去查清楚那百十两银子到底怎么回事，尽力保他。”
贪下数额并不大的银两，却活生生地给别人留下他的话柄，一旦被有心人找出来，便会是一桩不小的事情。
至少，能让他丢了官位。
陈立青，是一个能干实事的官，从能力上来说，他一点也不输给户部尚书。
以他的能力，只等户部尚书告老还乡，下一任户部尚书便该是他的。
如果仅仅因为党争，就白白埋没了这样的人才，那么损失的可是朝廷。
至少，顾墨渊不想承担这个损失。
殷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顾墨渊的身边，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自己，说好的好好休息，还不是一大早就起来，衣服还穿得这么单薄，要是染了风寒，还得浪费院里的药。”
顾墨渊看着殷离，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怎么不多睡会儿，现在还早。”
殷离说：“我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睡着，倒也不用睡这么长时间了。”
顾墨渊摆了摆手，让心腹先行离开。
殷离好奇地问了句：“二皇子那边，对你这边的打击更厉害了？”
顾墨渊无奈地笑笑：“一直没有停过，不过也确实，自从了结了齐王那件事后，那边的打击确实比之前更猛了些。”
之前还都只是小打小闹，更多的是差事的争夺，还有一些言语上的争论。
但自从从南边回来以后，不仅要争抢差事，但凡和他表现得关系还算不错的，都纷纷被那边来回攻击。
只要身后的背景不够强大，只要稍微有一点点错漏，都能被无限放大。
完全就是不计后果般的要将以后有可能支持他的人都给搞了。
可其中分明有着许多人，并不是为了支持他这个人，只是为了更好完成工作，以及没有明确选择站在顾墨辰那一边而已。
顾墨辰也吃准了顾墨渊护短爱才的性子，知道他定是不愿意因为他而让这些好官受到迫害。
只要他一回护，那么结党营私的迹象便越发明显，同时，留下的把柄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顾墨渊哪怕再厉害，哪怕现在陛下再宠信顾墨渊，也禁不住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敲打。
尤其顾墨辰后背最大的支持者就是柳太傅，是朝堂上许多官员的座师，在天下文人学子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而这一次的攻势，便是柳太傅牵的头。
殷离淡声说道：“这些事情，我给不了你什么帮助，只能给你精神上的鼓励，以及保障你的身体健康。
对了，如果什么官员被毒杀，倒是也可以来找我，虽然不敢说十足十，不过九成九的毒我还是可以解的。”
听着殷离的话，顾墨渊哭笑不得：“那我是不是应该替那些未来可能会被毒杀的官员替你说一声谢谢？”
殷离笑着摆了摆手：“客气客气。”
顿了顿，殷离问：“能不能将那些被攻击，以及攻击他们的官员名单给我一份？”
顾墨渊看着殷离，好奇地问：“你打算做什么吗？”
殷离摸了摸下巴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内耗下去，损失的只会是朝廷，是百姓，就想试一试，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入手，让他们尽量避免这样不必要的消耗。”
听着殷离的想法，顾墨渊轻笑一声：“这很难。”
自古以来夺嫡皆是如此，如果这么轻易就能让另一方放下立场，安心做官，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殷离说：“可以不可以是一回事，至少先试试，哪怕能成功一个人，那也是好的。”
顾墨渊将殷离拥入怀里：“你若是想做，那你便去做吧，只一点，不要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