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慧仪愣住。
——不是王妃的人?那他们是谁的人?
他们这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宁海丞却是大致猜到了他们是谁派来的人。
前来的人离开前朝宁海丞行了个礼,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薛慧仪呆呆地看向宁海丞:“你认识他们?”
见宁海丞陷入了沉默,薛慧仪说:“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是夫妻,你如果哪天想说了,再说也可以。”
他们在搬到这个小村子以后,就拜了堂,尽管没有任何见证人,但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彼此,便已然足够。
看着善解人意的薛慧仪,宁海丞抿了抿唇,对她说:“这是……我…爹,的人。”
薛慧仪惊讶地看着宁海丞:“你爹?你不是……”
宁海丞微微垂着脑袋,将他们家的事情,和薛慧仪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薛慧仪听完以后,嘴巴微张,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良久,薛慧仪才问:“所以你爹是……”
宁海丞声音平静地说:“柳宏奇,如今柳太傅的小儿子。”
对于他来说,不管柳宏奇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都一样。
——一个对不起他娘,抛弃他们母子的渣男。
宁海丞忙对薛慧仪说:“我不是故意想隐瞒你,我只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系。”
薛慧仪心疼地保住宁海丞:“没关系,你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够彼此真诚相待,就足够了。
只是,得知宁海丞的身份以后,薛慧仪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她来到京城以后,听过太多男人功成名就之前对糟糠之妻百倍恩爱,成功以后娇妻美妾,后院燕燕莺莺,眼里唯独没有糟糠之妻。
察觉到薛慧仪的不安,宁海丞郑重对薛慧仪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宁海丞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妻子。”
“嗯。”薛慧仪用力点了点头。
只是内心的这一股不安,却没消下去多少。
之后接下来几天,薛城义时不时派人来骚扰他们。
薛城义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自己倒是不来,也没有让薛家的护院们来,而是给了一点钱让混混们来。
然而这些混混还没靠近宁海丞和薛慧仪的屋子,就已经被柳宏奇的人给赶走了。
得知自己派去的人竟然都被挡了回来,薛城义心里那叫一个气。
气得他看什么都不顺眼。
准备去找他的狐朋狗友们喝花酒发泄一下,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了王若岚。
薛城义看到王若岚的出现,很是不自在,“你,你怎么还来?”
王若岚带着最后的一点希望,以及最后一点尊严,来找的薛城义:“阿城,你真的不可以帮我向丞相问一问吗?哪怕只是一句话?”
薛城义眼神不敢直视王若岚:“我已经说过了,不行,真的不行,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明白?”
说完,薛城义不再理会王若岚,赶紧上了马车,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他可不想再和王若岚这个女人纠缠下去。
王若岚看清楚了薛城义的无情,也看清楚了他的势利。
想当初,怀安伯府还没有倒下,她还是尊贵的伯府千金的时候,薛城义对她那是百般讨好。
时不时给她送一些精致有趣的小玩意,会一直说好听的话逗她开心。
当时在薛城义的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她就是他的世界。
可是不曾想,当伯府一朝没落,等来的便是这般嫌弃、唯恐避之不及。
——薛城义,既然你无情无义,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王若岚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薛城义喝完花酒一回家,殷韵诗便闻到了他身上那浓烈的酒味,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去喝酒了?你妹妹的事情你还管不管了?!”
一提到薛慧仪的事情,薛城义就想起来自己的人被人赶走,那面子就像是被人狠狠踩在了地面上,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越发的差。
冲着殷韵诗便是一通撒火:“我怎么没管?我管了有用吗?!薛慧仪已经被那个穷书生给迷得七荤八素!我去说能有用?她连我都不愿意见!”
殷韵诗又问:“那你就不能试一下其他办法?你不是说让人去打那个穷书生,打到他怕吗?”
薛城义冷笑:“打?现在他们的身边,有一群人保护着,我的人一靠近,就会被立马打出来,我还怎么去教训那个穷书生!”
殷韵诗试着问了一句:“那些……都是什么人?他们身边怎么还会有人保护啊?”
薛城义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冷:“还能是谁?”
“你是说……殷离?”
薛城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最后,薛城义说:“娘,你如果真的希望我能够将薛慧仪带回来,麻烦你,先去让殷离把她的人给撤回来,这是我们的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殷韵诗很是为难:“可是……她到底是王妃,我能怎么做啊?”
薛城义冷声说:“这是你的问题,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要是保护他们的人不撤走,那我什么也做不了。”
扔下这一句,薛城义就走了。
留下愁眉苦脸的殷韵诗。
想了一晚上以后,殷韵诗决定来丞相府找老太君帮忙。
“娘,这次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实在不想看到阿慧被一个穷书生就这么给骗了。”
老太君听完殷韵诗的话,皱着眉说:“你也是,怎么就不能早点发现,早点制止呢?就这么任由她被一个穷书生骗走?”
殷韵诗苦着脸说:“我也不想啊,可是这丫头瞒得太好,我都不知道她早就和一个穷书生暗生情愫。
娘,其实我们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可是殷离她,却横在中间,一直帮着他们两个,我就是想帮阿慧脱离苦海也做不到啊。”
听到殷离的名字,老太君迷惑道:“这件事和殷离又有什么关系?”
殷韵诗很是生气地说:“就是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偏偏一直帮着阿慧和那个穷书生,都不知道她这是收了穷书生的好处,还是有意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