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韵诗看着薛慧仪这个态度便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你哥被京兆尹府给抓了,你管不管?”
薛慧仪闻言,面上的神情僵了僵。
看着薛慧仪略显呆滞的神情,殷韵诗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虽然前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毕竟还是兄妹,听到自己哥哥被抓了,还是会不忍心。
殷韵诗带着几分欣慰地说:“之前你和殷离的关系不错,你待会儿和我一起回京,然后你去宸王府一趟,和她好好聊聊。”
薛慧仪的神情依旧有些大呆滞,向殷韵诗问:“聊什么。”
听着薛慧仪的问题,殷韵诗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样子,“当然是让殷离将你哥给放出来啊!
你之前和她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去,你去和她说,说不定她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了你哥。”
薛慧仪慢慢回过神来,脸上的呆滞渐渐被冰冷取代,在殷韵诗期待的眼神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凭什么?”
殷韵诗没想到薛慧仪竟然会给她这么一个回答,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薛慧仪冷声对殷韵诗说:“他被抓了,那是他活该!他最好能够被关在里面一辈子,好好忏悔他做过的破事!”
“薛慧仪!”殷韵诗忍不住怒声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薛慧仪不甘示弱地看着她:“那又如何?他当初决定拿我去换他的高门嫡妻时,他有当过我是他的亲妹妹吗?
在他的眼里,我只怕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殷韵诗气得要给薛慧仪耳光,薛慧仪却抬手握住了殷韵诗的手,没有让她将这一记耳光打下去。
薛慧仪冷着脸说:“在你们决定将我送去怀安伯府的时候,我们之间的亲情便已经没了。
我不仅不会去帮薛城义求情,如果你们逼急了我,我会亲自去京兆尹府一趟,将他当初做下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争取让他坐穿牢底!”
到底是她奢望了。
还以为过去了这么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下来以后,殷韵诗应该能够明白当时薛城义错得有多么厉害,她被害得有多惨。
她都险些以生命作为代价,才让这一件事情得以终止,却是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殷韵诗便又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要让她去给薛城义说请。
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薛慧仪冷着声对殷韵诗说:“我和海丞还要用膳,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没空招待你,你走吧。”
说完,薛慧仪打开了门,面无表情地将殷韵诗送出去。
殷韵诗沉着脸对薛慧仪说:“我可是你娘!亲娘!怀胎十月将你生下来,又含辛茹苦地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薛慧仪冷着脸对殷韵诗说:“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爷爷奶奶家,你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够来一次。
每一次来,还都和爷爷奶奶吵个不停,你没来之前,家里的氛围一直都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可是你一来,就只有无休止的争吵。
一直到我快要及笄,你才想着要将我接走,从小到大,你对我又照顾了多久?”
“我……”殷韵诗听着薛慧仪的质问,不由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薛慧仪冷着脸对她说:“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们互不打扰,就挺好的。”
说完,薛慧仪对殷韵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被自己的女儿这么对待,殷韵诗面子上挂不下去,门口还有一群吃瓜群众目睹着这一切,更是让她难堪不已。
可是一想到薛城义还在京兆尹府的牢里蹲着,殷韵诗还是忍不住地做着最后的争取:
“阿慧,我知道你对我们有很多的怨恨,可是不管怎么样,阿城都是你的亲兄长啊,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啊,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砰——”
殷韵诗的话还没说完,薛慧仪便用力地将大门给关上了。
要不是丫鬟及时将殷韵诗给往后拽了一点,这门就该将殷韵诗的鼻子都给拍扁。
殷韵诗看着紧闭的大门,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听着旁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窃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笑笑笑,笑什么笑?!”
恶狠狠地扔下一句,带着丫鬟狼狈地离开。
殷韵诗刚走,围观的村民们就笑得更大声了。
谁让这个女人刚刚对他们这么凶,还一副瞧不起他们的模样。
这下可好,原来是自己的儿子犯了事,现在不要脸地求到女儿的头上,还被女儿给拒绝了。
说说看,这当娘得当得多失败,多让女儿失望才会让女儿生出这样大的逆反?
殷韵诗离开以后,薛慧仪无力地靠着大门,缓缓坐下。
一道影子的靠近,将她包裹在其中。
薛慧仪抬头看向宁海丞,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
宁海丞蹲下身子,轻轻擦去薛慧仪眼角的泪水,温声对她说:“该吃饭了。”
“好。”薛慧仪点了点头。
宁海丞朝薛慧仪伸出手,牵着她的手来到饭桌。
饭菜很简单,一荤一素,虽然不算丰盛,但却让薛慧仪觉得很是心安,也很是幸福。
殷韵诗气鼓鼓离开那个破落村子的时候,隐约看到一辆比她的马车还要更奢华的马车也往那个村子去。
那么一个破村子,谁能有这样好的马车?
只是,薛城义的事情,以及刚刚薛慧仪那让人气愤不已的态度,让她无暇去研究那辆驶向破落村子的奢华马车。
宁海丞和薛慧仪才刚开始吃饭没多久,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两人相视一眼,宁海丞说:“我去开门。”
“嗯。”薛慧仪点了点头。
宁海丞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当他看到门口的那个人时,脸色顿时僵硬住。
今天这一个个是约好的吗?
突然一块出现,是看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好,存心来给他们添堵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