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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涵风2025-06-24 15:003,864

我是丰都唯一一个不露面的花魁,至今无人与我在夜下生欢。

永安侯找到我,说我是他外室所出,是他的血脉。

于是我被送到了宫中,夺取皇上信任,助他谋反成功。

待我登上后位之日,便是你永安侯府倾塌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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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都坊间,人人都对柳岸楼的花魁魅心赞不绝口。

其实,根本无人见过我的真容。

可丰都的所有男子,无论是贫民农户还是达官显贵,无人不想与我共饮一壶。

他们为何钦慕于我,我也不知。

也许是透过幕布下的光影,能看出我的腰盈盈一握,胜过他们见过的所有女子;

也许是我的舞姿步步生莲,踩在了他们的心坎上;

又或许是男子本就是爱遥不可及的东西,得到我便是他们彰显身份的勋章。

永安侯走进柳岸楼,指名道姓要见我魅心。

妈妈自是不肯:“侯爷你有所不知,我们魅心小姐不见客。”

“我是他爹,见我庶女一面有何不可?”

妈妈听了便是一惊,若只是花魁,她不肯交人永安侯也无可奈何,可若说是他庶女,这小小的柳岸楼可承受不起侯爷的怒火。

妈妈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还是领着永安侯进了我的闺房。

见我的第一面,永安侯就把目光集中在了我颈间所挂的玉坠之上:“这是我当初亲自赐给你娘的,她如今可还安好?”

我知道他是在假装不知。

当初我娘被他的大夫人赶出府时,正身怀六甲,但也被打得后背都是鞭痕,诞下幼子时几乎命丧黄泉。

若我娘活着,怎会允我到这花街柳巷之地。

想着我娘,我瞬间红了眼眶:“若娘亲有命活到现在,魅心定不舍得让她受苦。”

永安侯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便直入正题:“魅心,你娘曾是我的外室,是她不听话,非要往侯府中寄,后宅之事我身为侯爷岂能插手?后来你娘亲被大娘子打发出府,我再遣人去寻也是杳无音信,后来才知她竟又跟了农户,又诞下一子。”

“你娘是不守妇道,不会教养,才使你堕入这花街柳巷之地。”

我心中冷笑,我怎会不知娘亲跟过几个男人。

她从始至终都只跟过永安侯一人。

若不是她当初被他所骗,怎会坠落在花一样的双十年华。

我现在还记得娘亲死的时候,嘴中还在喊着对侯爷的恨,这便也是我的恨,恨他夺走了我的娘亲。

可我却懒得辩解,只摇摇手:“现下我已知晓自己的身世了,侯爷请回吧。”

见他不走,我掩唇浅笑:“侯爷莫不是想接我回去做大小姐?”

“你本就是我侯府庶女,如今我打算给你个嫡女的身份,让你进宫伴驾,帮为父一把。”

我心中了然,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只有一句话——

我从不是侯府血脉,也不屑于做侯府的人。

可我却已经等了这一刻许久,若你不有求于我,我又如何置你于死地。

永安侯继续道:“我知你与胞弟一母所出,不忍他受半点苦头,如今我已将他接到侯府,好生照料。”

我心如明镜,他是想把刀抵在我的软肋。

可是他错了,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让他跪在我娘的坟前道歉。

从此京都永安侯府多了位嫡出的大小姐林魅心,丰都不再有花魁魅心。

进宫前一晚,我跪在侯府正厅,座上是侯爷与大夫人并肩而坐。

“明日女儿便要进宫,可否求父亲母亲让我见上小弟一面。”

大夫人面色一凛:“你学了三月规矩,怎连侯府有几人都能记错!来人,掌嘴!”

侯爷立刻喝止:“住手。明日便要面圣,夫人这是做甚?我要魅心有大用处,你这不是坏了我的计划?”

大夫人不屑,却也没有继续纠缠。

“魅心,为父跟你交代的你都记住了吗?”

我点头。

“那便好,如今你是侯府嫡女,只有一兄林长治,切莫在外胡言。至于那农户之子,为父定会替你好生照看。”

我心知侯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往后我若想活,便只能仰仗那个人了。

“女儿谨遵父亲母亲教导,定会夺得皇上青睐,早日帮父亲拿下大业。”

进宫前,我再次唤来飞鸽,送出了封书信:

【明日我便要进宫,今后一心一意为君伴驾。恐怕无缘相见,望前程似锦。】

我因侯府嫡女的身份,进宫便被封为淑妃。

学了三日如何伺候好皇上,在入宫第四日晚上,便被宣侍寝。

我以为皇上三十出头,应是像永安侯那样,膀大腰圆,两腮若藏果其中。

可他并不如此,他剑眉杏眼,宽肩窄腰,比起到柳岸楼的风流公子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并未躺在床上等着皇上临幸,而是坐起身,一双圆眼望着他的眼睛,眸中若有星河。

皇上似乎没见过妃嫔如此大胆地看着他,有些疑惑:“你不怕朕?”

我吐了吐舌头:“我为何要怕自己的夫君?”

这后宫人人都想独占皇上,可这连皇后都不曾做到,我却对他直言夫君。

他也并不气恼,反而对我多了几番喜爱:“永安侯说得果然不错,你的确不似京中那些娇养闺中的大小姐。”

我嘴角噙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伸出一只手勾住了皇上的脖子,在他还未反应时,双唇便紧紧贴了上去。

我在赌,赌他不反感我的主动,赌他与天下男人一般无二。

他先是一愣,随后一只手扣着我的头,另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腰,反客为主。

我也不甘示弱,一路向下,到他的喉结,胸口…

到了后半夜,我虽浑身酸涩,却也始终没停下迎合他,引他更进一步。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惊醒后却无力起身。

“碧玉,你为何不叫我起来?”

宫中并无皇后或者贵妃,我入宫前只有丞相嫡女赵嫣然、外邦和亲公主米娜身居妃位。

虽是不用向皇后或者贵妃请安,可我却也不敢晚起,怕留下把柄。

“娘娘,皇上亲自吩咐让您多睡一会。”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了两团红霞。

我真怕皇上反应过来,觉得我是不知廉耻。

不过看他对我的态度,我知道,他至少不反感,甚至觉得我有些特别。

沐浴过后,身上的酸痛消减了许多,可却未见皇上的身影。

我心中隐隐感觉不好,按理说他应是对我欲罢不能,怎会不急着回来见我?

难道是我昨晚做得太过火了?

定定地望着窗外思考如何破局,却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取下飞鸽脚下的信,信上熟悉的字体让我心中瞬间安定:

【宫中生活可好?皇帝能否成为你的心上人?】

我满面桃花,一对好看的小梨涡把我衬得更加温婉动人:

【一见倾心,只愿白头偕老。】

并非我跟陌生人口不择言,而是这个我在柳岸楼便书信来往的“陌生人”,正是当今圣上段御。

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他,因为这是我用了两年时间才做到的。

先培养信鸽,再向宫中传信,不知废了多少只鸽,我才收到回信。

上面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知道应该错不了。

这两年,我时常帮他解决治灾理民的烦恼,他也对我愈发信任。

果不其然,收到回信后,晚上皇帝就再次昭幸了我。

这次他看我的眼神不同于之前的含着些许猜忌,而是满眼欣喜。

甚至刚看到我走进养心殿,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揽住了我的肩:“魅心,你可是往朕身上施了咒法?为何只不过半天未见你,朕就心乱如麻?”

我朝他行了个礼,随后道:“皇上,臣妾怎敢?”

听了我如此生疏的话,他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魅心?昨晚还和朕你我相称,怎么今天就突然疏离了?”

“母亲今日写信,提醒臣妾要谨记礼数,不得逾矩。臣妾见皇上白天也不遣人来问问臣妾身体如何了,想着皇上也是这么想的,便也不敢僭越了。”

我低垂着眼眸,一颗豆大的泪珠包裹着我眼下的泪痣,随时都要滑落的样子。

皇上见我这样,立刻伸出手要帮我擦拭:“都怪朕,不对,都怪我,怎忘了你是初次,昨晚又…今天身上定会难受。我怎么就没派人去给你送些补品和赏赐。”

我赌气地躲开了他的大手,红着眼眶瞪他:“臣妾是想要皇上的钱财吗?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爱臣妾。”

“对对对,我又说错了。我特许你以后在我面前不必遵循那么多礼数,我也一定尽我所能给你我的爱。”

我又赌对了。

宫中女子都奢求皇帝的爱,可她们却只会用勾心斗角去争抢,却没人直言对他的爱。

我第一个开口向他索要爱,那我便是他的例外。

我进宫不过月余,我所处的翊坤宫中便堆满了皇上送来的赏赐。

其中还有不少,是他亲自提笔写下的诗、作的画。

还因我一句桃花甚美,便将我满院都栽满了桃花。

如今桃花盛开,皇上,你心中的花是否也为我所开?

宫中人都传我如今盛宠,十天中,皇上有九天都与我同住。

永安侯听闻我如今得了盛宠,却迟迟没有向他传递消息,便按捺不住性子,遣人递了书信。

打开那封信,上面还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魅心,如今在宫中可好?为何迟迟不与父亲联系?可是不管那孩子了?】

我心狠狠地钝痛了一下,这鲜红的血迹便是对我明晃晃的威胁。

可是我却又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永安侯,那虽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却真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林府的血脉。我倒要看看,你若知晓,会如何后悔。”

林府从前一直不缺莺莺燕燕,可林大夫人手段了得,但凡是侯爷有几分宠爱的女人,她便会立刻用手段让那女人消失无踪。

甚至一位怀了孕的姨娘,直接被她灌下汤药,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就这么没了。

那位姨娘直接疯了,郁郁而终。

因此永安侯不敢在家中乱来,而是跑到丰都骗了我娘亲。

我并非娘亲亲生,而是她在山沟里捡来的孩子。

她养我到四岁,便遇见了侯爷。

我娘看他风度翩翩,以为他是落了难的公子,便对他百般照顾,后来便怀上了胞弟。

他来后我娘便把我托付给了住在隔壁的奶奶,这也致使我根本不知道娘亲何时被他带走了。

永安侯见我娘有喜,竟是忘了家中大夫人的手段。

硬是将我娘带回了家。

可他护不住我娘。

大夫人是前朝长公主,其实按理说永安侯是驸马,但他凭着侯爷的名头,算是娶了公主。

因此大夫人无论是做再出格的事,他都不敢真和她翻了脸。

我娘入府后,才知是被他骗了。

日日被大娘子罚着站规矩,衣服洗不好、菜做不好就被施鞭刑。

我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走了不知多少天才到了京都。

再见到我娘亲时,她已是被赶出府,双手全是冻疮,瞎了一只眼,浑身都是深浅不一的鞭痕。

回到丰都,她诞下永安侯的骨肉,我的胞弟后,没几天便撒手人寰。

一个农户大伯看我们姐弟俩孤苦无依,才给我们一口饭,将我们养大。

我却没想到,只不过十二年过去,永安侯竟记不得他是哪年与我娘相好,把我当成了他的庶女。

真是负心。

想到曾经奶声奶气地叫我长姐的小孩,如今正在自己亲生父亲手中受苦,我的心一阵揪痛,却又有些报复的快感。

【父亲莫急,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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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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