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逐步接手国内的公司。
我忙着整理材料，晚上也没去找他。
等第二天去敲他门时，他已经离开了。
走的干脆利落，什么都没留下。
仿佛他从没来过。
我在他的窗台上捡到一张我们曾经的合照。
他青春年少，我意气风发。
鼻头莫名就酸了，眼泪也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关机。
这一次，是他主动走的，他可能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言酌说走就走，他真的很不对劲！
5
一个月了，我派人找过他，也给他打过无数次电话。
可是，他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有半点痕迹。
我爸忙着退休，公司里一众骨干又对我虎视眈眈。
我既要防着他们把我踢下台，又要专心谈合作。
还要分心找言酌。
我有些力不从心了。
晚上，爸妈叫我去老宅那边吃饭。
见到我一脸颓唐，我爸就打趣道：“你这副样子，八成是为了言酌那小子，别告诉我是因为工作啊。”
我无言以对。
饭后，我妈跟我说了许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
她说以前我在外省念大学，言酌坐高铁去看过我几次。
可是每次回来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夜里睡不着还去院子里打沙包。
他去看过我，可是我从来不知道。
我妈问过他，他没说别的，只说少爷交女朋友了，挺好的。
我们说了很久的话，我妈忽然问我：“言酌这孩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她这话把我给问住了。
我不清楚，他从来没和我提过只言片语，我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我躺在床上给他发微信，他没有删我，但就是不回我信息。
突然发现，我和他处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怎么了解他。
言酌，如果你知道我想你了，就赶快回来。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在地下停车库里，我总感觉有一双奇怪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试着去找出那个人。
可是搜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踪迹。
我任公司总裁，提拔了不少优秀的员工，当然也给几个不安分的股东一些教训。
他们难免会怀恨在心，对我暗中报复。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下班后他们就开始有所行动了。
我刚到车库，就有几个人围住了我。
这里地偏，没有监控，光线又暗，外人很难注意。
我就是死在这里，估计也等尸体发臭才能被人发现。
虽然早备了把刀在兜里，但是这里足足有十个人。
特娘的，真看得起老子。
我靠在车屁股上，悠悠地燃上了一根烟。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也要强装淡定。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不屑地看了我两眼：“还记得上个星期被你辞掉的张会计吧。”
我扫了他一眼，吐出一个烟圈：“你是他儿子，来替他讨公道？”
他朝我呸了口吐沫。
“真是个好儿子，你老子做假账，划走我公司二十多万，我没送他坐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敢找上门来？”我冷笑道。
他拿着根铁棍指着我，凶神恶煞：“小白脸，你知不知道这份工作对我老子多重要。我妈病着，我妹还在念书，我们全家都指着他这份工作，你竟敢辞掉他。”
我踩灭那根烟，一手抄进兜里：“你特么的有手有脚，怎么不去挣钱？”
说着摸出我兜里的武器冲了过去。
这次，言酌不会再帮我了。
终于是我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他们各个都带了家伙，武力值虽然不怎么样，但胜在人多。
我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靠！”我啐了一口血沫子，“敢打老子的脸！”
6
我气喘吁吁地抵在一根柱子边，试着在他们的包围圈里找出突破口。
刚要动，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
我没回头，但我知道是谁。
他身上的味道，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
他走到我身前，环视着众人，语气冰冷至极：“你们这群砸碎，竟敢动他。”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赤手空拳砸了过去。
今天的言酌穿了一件黑色夹克，套着我以前送他那双黑色军靴。
凭空而出，当真帅了我一脸。
不过三下五除二，十个人就被言酌撂倒在地，痛得直喊娘。
言酌踩着为首的刀疤脸，看向我：“怎么处置？”
我护着被打到的腰：“送警局去。”
言酌点了点头，摸出手机开始拨电话了。
警察来了带走了所有人。
我们也去做了笔录。
结束后都快十一点了。
一出警局，言酌就打算离开。
我跟上去，大声叫住了他。
他顿住脚，没开口，也没转身看我。
我再也受不了了，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言酌，你还想去哪里？你是我的保镖，我没解雇你，你不能离开。”我知道我霸道，但是我不能再放手了。
“洛辰，你明明不需要我。”他慢慢掰开了我的手指。
我却抱得更用力：“需要，我需要你。今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死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我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你总要成家的。而我，会是多余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言酌他掉小珍珠了。
滴到我手上，温热滚烫。
“言酌，回来吧，我想跟你在一起。”我闭着眼，靠在他背后，我不能忍受言酌再次离我而去。
出国那两年，我和他还经常视频通话，可是这一个月见不到他，我比谁都难熬。
我也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和一直不确定的心意。
“言酌，我喜欢你！”我抱了他许久，才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我不敢想象，如果他拒绝了我，我会怎么样。
言酌轻轻抖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在月光下捧着我的脸：“阿辰，你说什么，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我看出来了，每次只要他唤我阿辰，都变得异常温柔。
我撇过脸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老子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捏着我的脸，笑了。
有些无奈，有些惊喜。
“笨蛋！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那么久了，你都没发现，洛辰你可真是个笨蛋。”他牵着我的手：“上车，外面冷。”
我迟疑了片刻：“言酌，难不成你早就暗恋我了？可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言酌坐上了主驾，替我扣上了安全带。
“你自己想！”他没好气地弹了我一脑瓜蹦。
我想了一路，理出了些头绪。
到家后，言酌让我先去洗澡，然后自己去厨房做饭。
我出来后，他做好了饭，捞了条毛巾在手。
“笨蛋，过来，给你擦头发！”他朝我勾了勾手。
时隔两年多，我们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他给我揉头发，胳膊蹭到我脖子后，闹得我痒痒。
“言酌，我知道了，你高中那会儿就暗恋我了吧。我妈说你以前去大学找过我，但是回来后很难过，是因为看到我跟那女生牵手了吧。你一直不说，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和女生在一起？”
言酌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那少爷谈过几个？”
他又叫我少爷了，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了。
“如果我说只有一个，你信吗？”
7
“阿辰说的，我当然相信。”他进厨房，端来了两碗炒饭。
我扒着碗里的饭：“其实那也算不上一次恋爱。以前学校的女生追我，让我亲她，可我亲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你的脸，后来我就跟她分了，我只牵过她的手……可能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们相处太久了，我都一直以为是兄弟情……却没想过会是爱情。”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也许你就不用单恋了，我也不用去揣测你心思了，我曾经还想过要是你不接受我怎么办？”我抱怨得很小声。
言酌的脸烧得通红，根本不敢看我。
“言酌！”
“干嘛？吃饭！”他闷闷地说。
一切结束，我舒服地躺到了床上。
言酌进我屋来了：“把衣服脱了！”
啊？
但我还是乖乖做了。
“转过去趴着！”
哦……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只闭着眼，听他安排。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腰：“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在打架时我确实伤到了腰，只是此刻他掌心的温热在我腰间流连，难免让我想入非非。
我点点头，他下手又轻又柔，舒服得我都快睡着了。
“言酌，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你为什么都不回我信息，又碰巧出现在车库？”
身后人的力道突然加重了，言酌在我腰上掐了一下：“你还问？你都美人在怀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
我嘿嘿笑出了声：“你这醋劲够大的，不过人姑娘没看上我。说我不够优秀。我就不霍霍人家了，祸害你就够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嘶！言酌，你轻点，疼！”
言酌拿了些红花油给我擦背，后背也伤到了。
“我一刻不看着你，你就把自己弄伤了。真出息！”
我翻身坐起，凑到他跟前：“这么说，你一直在暗中跟着我？”
他悄悄别过脸：“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又不是没事做！”
我勾了勾他的下巴：“你害羞了，那证明我猜对了，没想到在别人眼中的石头疙瘩其实是个痴情种子，我那些朋友都说你撩不动，其实你很好撩的对吧？”
我玩心大起地把腿缠在了他腰肢上。
他喉结动了动，转身就要走。
“言酌，虽然上次我是想试试你来着，但是想亲你也是真的。至于第二天我对你说的话，其实就是怕你误会，毕竟当时我还不知道你心意。所以你也别再生我气了。也别再偷偷离开了。”
言酌动了动，回身望着我：“试试？试什么？”
“我那些朋友说你……不行……”
言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臭了！
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眉梢微挑：“那今晚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那略带侵略性和压迫性的气息直直向我扑来，我被逼到了床边。
“言……言酌！”他的脸近在咫尺，我紧张到说话结巴。
他拍了下我的脸，注视了我许久：“早点睡吧。我说过，会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我一把扯住他抽走的手：“我们好久没一块睡了，今天就睡我屋吧。”
我不怕言酌会做什么，他素来说到做到。
8
一夜无梦，这是我这一个多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天刚亮，我就起了。
言酌被吵醒，一把拉住我：“还早呢，再睡一会，待会儿我送你去上班。”
我拍了拍他的脸：“昨天被那帮流氓给闹的，我一堆文件都没处理。我去楼下，你再睡会儿。”
言酌点点头：“要不要我帮忙？”
我立马拒绝：“不用，你乖乖躺着，如果被我发现你下楼了，我会揍你的。”
言酌：……
七点左右，言酌下来了，站在楼梯口愣愣地看着客厅里我为他布置的一切。
满屋子的彩色气球，一地的玫瑰花瓣，桌上摆了些他爱吃的菜。
我捧着生日蛋糕朝他走边，为他唱起了生日歌。
言酌一步步向我走来，到了我跟前。
“言酌，25岁生日快乐。”
言酌眼睛微湿，接过我买的蛋糕，想哭又想笑：“洛辰，谢谢，只有你永远记得我的生日。”
“快许愿吹蜡烛吧。”这些年他的生日一直都是我办的。
就算是以前我不能回来，我也会给他定蛋糕，买鲜花。
言酌站在桌边，闭眼许了愿望，然后吹灭了所有蜡烛。
“言酌，你每年都许愿望，有没有已经实现的？”我给他切了块蛋糕。
言酌与我相对而立，深情款款：“当然有，而且都实现了。”
他没立刻拿蛋糕，反而一把将我拥住：“洛辰，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余生有你，真好！”
我拍了拍他的背：“这么酸的话，可不像你说的。”
他靠在我肩上，眼角的泪润湿了我的衣服。
他太容易感动了。
既然如此，我一把将桌上的菜推到了一边，然后把他摁倒在桌上。
他仰面看着我：“阿辰，先吃蛋糕！”
我解下他的领带，喘着粗气：“吃什么蛋糕，我要吃你。”
言酌很乖，躺在桌面上，任我为所欲为。
我单手解了他的衣扣，衬衫散开，露出他紧实的腹肌和流畅的线条。
我挖了些奶油抹在他脸上，唇上，然后是肩上……
他身上到处都是敏感点，我每碰一出，就引得他浑身战栗。
“没想到我们言酌这么纯情，这么秀色可餐。”一个月未见，我昨晚可是忍了一晚。
今天哪里会放过他。
我抚了抚他的脸，开始亲他，连带着那些甜味的奶油都吃了干净。
言酌胸膛起伏，喘息声渐渐变大，他的双手紧扣着桌子边缘，我知道他到了极限。
就在我试探着开发新大陆时，言酌突然起身，反身把我压到了桌子上。
他从蛋糕里捻了颗红提子，“阿辰想吃什么水果？草莓，提子还是葡萄？”
他的手在我周身游走，引得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感。
“我都爱吃，怎么，你要喂我？”我笑着望着他。
我不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吃过的饭还没我吃过的盐多呢。
“好啊，我喂你。就把蛋糕上的这些吃完如何？不多，就十几颗。”
他的眼色不对，我被冰凉的桌面冰得一抖。
脑子里闪现过一些不好的画面。
“言酌，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从你看不见的地方喂你。”
9
我力气不如他，最终没争过他，被他得逞了。
托我的福，给他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玩了几个小时，我俩累倒在地毯上。
屋内一片狼藉。
言酌笑出了声：“好玩吗？下次试试新花样？”
我艰难地转了个身，一脚踹他身上：“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了？这么玩？得亏我底子好，不然打架打三个小时谁受得了？”
言酌坏笑，把我抱起来，要带我去浴室清理。
“阿辰，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低头在我额间吻了一下。
我皱了皱眉：“我都没准备礼物！”
“就是你啊，你把你自己送给了我，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他可越来越会说了。
今天一天，我腰酸得不行。
后来直接躺到了床上，言酌给我端了晚饭，还笑话我体力不行。
我瞪他一下：“下次换你试试。”
他搓了搓我的脸：“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我问过你了，你说你想要我，我才给你的。怎么，吃了就不认账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吃饭。
翻看手机时，无意间看到了言酌发的朋友圈。
我印象中，他从来不发这种东西的。
我点开一看，两张图，配了一句话。
一张与我十指相扣的图，一张我为他庆生的图。
上面写着：有人了，执君之手，与君到老。
靠！这小子，太会了，都跟谁学的。
“言酌！”我看他越来越顺眼了，“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言酌拿走我的碗：“等你公司的事处理完了，再给自己放个假，你刚上任，公司里很多人都不服你，等着看你笑话，你现在还不能懈怠。”
言酌他果然自律又严格，“那你能不能……”
“如果你需要，我会帮你。”
“好！就等你这句话！”我满意地钻进了被窝，拍着边上的空位置：“快来，我等你。”
他无奈抿嘴笑，然后说：“不是说累吗？赶快睡吧。我去收拾，马上就好！”
我也不知道言酌忙了多久，他掀被子时我已经睡着了。
睡梦中那温热的手穿过我的腰，把我箍在怀里。
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很踏实，很温暖。
天越来越冷了，我也赖床了。
言酌每天依旧起得很早，做好了早饭，然后拖我起床。
“言酌，你代我上班吧，我不想去了。”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连跟言酌亲近的时间都没有。
言酌这会儿可不惯着我，直接挑了我的被子，把一堆衣服扔我头上。
“你现在可是公司总裁，总要给全公司做个表率。如果你天天迟到，员工会怎么想？你之前不是说会听我的话吗？你如果不听，我现在就走……”
“我听，我听！”我立马套上毛衣，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拽着言酌的胳膊，和他一起下了楼。
我现在算是被他拿捏地死死的。
我看小说里，不都说攻的那方会很宠溺另一方么？
怎么到我这了，言酌还威胁我了。
一定是我把他惯坏了。
不过那又怎样，我愿意。
忙到腊月，我终于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了。
言酌说过完年就带我去旅行，问我想去哪儿？
我看着屋外飘起的漫天雪花，趁他不注意，在他手上套了枚戒指：“去哪都成，只要有你陪着就行。”
他看了看我的手，一模一样的戒指，“听你的。随心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