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越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
他在心里反复试图说服自己。
不可能。
他跟夏忆心的事一直瞒得很好,霜荔不可能知道。
可抬头一看见眼前那张明显鄙夷的脸,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颜幼祯说的没错。
她的确没必要编谎话来蒙骗他。
更何况,她跟霜荔是最好的朋友。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霜荔离开的原因。
所以霜荔......真的都知道了......
可他明明瞒得那么仔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在心里自我反问。
霜荔离开前那段日子被他拉出来反复回忆。
那些之前被他忽视的细节,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是婚礼前两天他抛下她,急匆匆赶赴夏忆心的约会,她用平静到绝望的眼神看他时,就已经知道了?
又或是再往前,那场他为哄霜荔开心,特意组的酒局。
他一时没把持住,背着霜荔,和夏忆心在隔壁包厢搞了好几个小时。
那时的霜荔是不是就看见了?
所以才会独自跑回家,将自己丢进冰冷的浴缸,甚至导致之后大病不起?
还是说,是他陪霜荔试婚纱,结果没忍住和夏忆心在试衣间厮混的那次,被她发现的?
傅斯越越往下想,身体就越抖得厉害。
他脸色惨白,脑子里不断闪过最后一次见霜荔时,她那双平静如一汪死水的眼睛。
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摇摇欲坠。
颜幼祯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丢下这句话,她迅速拉开门离开。
穿过走廊,确定傅斯越没有追来,她才给祝霜荔回了电话。
几分钟后,颜幼祯出现在展览区门口。
“宝,不好意思,刚刚遇到个熟人,多聊了几句没注意电话。”
“没事。”祝霜荔嘴角弯起,挽住她的胳膊,“展览马上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等等。”
傅斯越还在博览中心的休息室,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出来。
到时候让他撞见霜荔,恐怕会更加没完没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颜幼祯拉住霜荔,“我有点累了,要不咱们别逛了吧?”
“可你专程从柏林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展吗?”祝霜荔迟疑,“要不我先陪你去旁边歇会儿,然后再进去?”
“不用了!”颜幼祯一口回绝,“我......我肚子有点痛,实在逛不动了。”
“你怎么了?好好的肚子怎么会痛?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可能是肠胃炎,没事,我酒店里有药,你陪我回去吧。”
“......那好吧。”
祝霜荔扶着颜幼祯走去停车场。
想到她不舒服,不方便开车,叫了个代驾。
驱车离开博览中心。
*
夏忆心出现在嘉宾休息室门口时。
发现傅斯越脸色惨白,正神情呆滞坐在椅子上。
她立即小跑进去,语气有些抱怨:
“哥哥,你不是去出去打电话了吗?怎么在这里发呆?”
“知不知道人家在外面等了你多久?”
“下单表都交给工作人员了,就等刷卡付账,可你迟迟不回来,搞得我刚刚好尴尬啊!”
“我不管,总之你今天一定要弥补——”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