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捷豹犹如离弦的箭,在公路上一路疾驰。
小唐一边开车,一边回头担忧看了祝霜荔一眼:
“太太,您的腿是不是受伤了?我先送您去医院?”
祝霜荔点点头,“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当务之急是找人尽快把小林救出来。
她的手机和随身物品早在被绑进去的时候,就被三哥那帮人给扣了下来。
眼下只能借用小唐的。
小唐也不含糊,立刻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祝霜荔握着手机,刚要报警,电话突然急促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高掣。
她犹豫了一下,刚一接听,那头响起高掣的声音:“小唐,养老院有问题,太太很有可能出了事。
你先留守在养老院门口,观察情况,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高掣,是我。”
“太太?”高掣的声音明显多了分惊喜,“您没事吧?”
祝霜荔刚想回答,电话那端一阵窸窸窣窣,再次响起时,变成了靳寒枭的声音:
“霜荔,你还好吗?有没有出什么事?”
“有出事!我被人绑架,刚刚才逃出来。”
眼下小林还被绑在养老院里面,三哥知道她逃跑的事,指不定会怎么对付小林。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小林救出来,她没必要藏着掖着不说实话。
祝霜荔握紧手机,“靳寒枭,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的同事还被困在养老院里面,等着人去救她。”
“别急,慢慢说,具体情况是怎么样,她被关在哪间屋子?”
祝霜荔将大致情况统统告诉了靳寒枭。
末了,她声音都还有些发抖,“那帮人本性不坏,应该是被天意集团拆迁的事逼到走投无路才会这样。
小林被关在二楼靠后墙的房间,但我现在已经逃出来,所以不排除他们会转移阵地。”
“好,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靳寒枭显然明白祝霜荔的疑虑。
她不希望伤害到无辜的人。
毕竟除了三哥那几个工作人员,那里面还有不少年过花甲的老人家。
祝霜荔手指紧紧攥着手机,“谢谢。”
“你是我太太,你我之间无需道谢。让小唐先送你去医院,我随后就到。”
祝霜荔刚要开口说好。
下一秒,车身猛地被撞了一下,紧接着剧烈晃动。
坐在驾驶位的小唐显然也被吓到。
他脸色惨白,紧握着方向盘,试图努力控制住车辆。
然而整个车身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在公路上连续转了好几个圈。
紧接着嘭的一声。
黑色捷豹冲出车道,直挺挺撞在路边的铁栏上。
车头被撞翻了引擎盖,渐渐冒起烟,车身也滋滋作响。
驾驶位的小林满脸是血,方向盘几乎全部嵌进了他的身体。
而坐在后面的祝霜荔,昏迷不醒靠着破碎的车窗。
额头泊泊冒着血。
被撞落在脚边的手机,通话还未断开。
靳寒枭急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霜荔?发生什么事了?听得见吗?”
“霜荔?!霜荔?!”
......
车后方,黑色商务车的车头有明显撞击的痕迹。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一身黑衣,戴着棒球帽和口罩。
看着前面被撞得面目全非的捷豹,拨通了电话,流利的英语开口:
“老板,事情办妥了。”
“做得好。”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钱会转进你账户,立刻离开德国,避避风头。”
“放心。”
酒店高楼的房间里。
夏忆心站在窗前,挂完电话,将手机随意丢在沙发上,红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谢承泽从沙发上起身靠近:“怎么样了?”
“解决了。”夏忆心笑得一脸阴森,“那小贱人居然有胆子从养老院逃出来。
还好我提前安排人守在路口,差点就让她跑了。”
“那她,是不是死了?”
“不死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时间紧促,我非得让人在她脸上划上几刀再走。”
听见这话,谢承泽手指冷不丁有些发凉。
和夏忆心认识好几年。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有这么深的恨意。
不惜设局借刀杀人,利用他人绑架。
见人逃走还要赶尽杀绝,甚至还要毁掉人家的脸。
“心心,其实我有点好奇。”谢承泽舔了舔唇,“到底那个祝霜荔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夏忆心回过头。
背着光,她明媚张扬的脸显得更加阴森,“她想抢走我的一切,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谢承泽咽了咽口水,没再说话。
虽然这些行为对他来说有些过激。
可只要是心心想做的,他愿意无条件支持。
*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
祝霜荔双眸紧闭,躺在病床上。
一张漂亮娇俏的脸,如今血色全无。
额头上刚缠上的纱布又渗出了丝丝血迹。
靳寒枭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祝霜荔的手,脸色深沉,薄唇紧绷。
气压低得令人胆寒。
医生捧着病例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开口时,几乎每个字都仔细斟酌了一番:
“靳先生,靳太太没有性命危险。不过车祸发生时她额头遭到撞击,不排除会有脑震荡的情况。
接下来还需再观察几天。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保证靳太太平安无事。”
“她什么时候能醒?”
“靳太太应该是惊吓过度,缓一缓就会醒的。”
医生离开后。
靳寒枭将霜荔的手捧到自己唇边,轻轻琢吻。
即便什么也不说,身旁的高掣也能感受到靳寒枭此刻焦急心痛的心情。
这时,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很快又皱起眉,身体不可抑制地有些发抖。
再然后,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
靳寒枭心里一紧,立刻倾着上身,抚摸她的脸:
“霜荔,我在这里,没事了,你没事了。”
“不会再有人伤害你。霜荔,别害怕。”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
原本正在流泪的祝霜荔竟然真的止住了眼泪。
再然后,她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
“霜荔?!你醒了?”
祝霜荔黑白分明的双眸静静看着他,一声未吭。
那眼神,有迷茫又有一股说不出的陌生。
靳寒枭突然有些心慌,“霜荔......你、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