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云看着沈挚言态度松懈,再加上一把火。
她上前一步,揽着男人的胳膊,眼睛里全是濡沫之情。
“哥,我知道你和晴初有五年的共事情谊。你们的感情不是我这个半路出来的妹妹能比的。”
沈挚言看着她落寞沮丧的时候,“不,若云,你不要这样说。”
苏若云抬起一张倔强的小脸,“哥,你让我说。我知道晴初恨我,我们之间的矛盾不了调节。但是我想替自己辩解一句。”
“那些事情毕竟是我妈干的,我年纪还小,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是有意伤害晴初的,我是有多好的运气,才能与你相认,我真的很感激。为了不让你夹在中间难过,我真的在努力,试图修补和晴初之间的关系。”
“哥,请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沈挚言微微动容。
他握紧了苏若云的手,“若云,你放心好了,我会和晴初说明白的。明天,约个时间,咱们见一面。”
*
第二天。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
苏晴初来的比较早,找了个有植被遮挡的角落坐下。
一窗之隔,外面人来人往,很热闹。
而她所在的这方天地,孤单,寂寥。
她点了一杯蓝山咖啡,什么东西都没加。
她现在越来越适应咖啡的原味,那种炸裂在味蕾上的酸苦感让人沉迷,加上牛奶和糖反而失去了原味,变得赘余。
李景深此时正坐在二楼,视线一扫,就注意到角落里的苏晴初。
大红色连衣裙,配上极白的肤色,让那红色染上秾妍的丽色,白色凸显的更加雪腻润泽。
红的愈红,白的愈白。
一丝兴味划过。
他饶有兴致的盯着下方的苏晴初。
走过去了一个男人。
沈挚言坐到苏晴初的对面,看着她面色冷冷淡淡,满腔的话登时哽在了喉咙里。
一时无言。
昔日无话不谈的好友,现在落到这般田地。
也不知道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心难测。
苏晴初嘴角勾着笑,视线遥遥的落在窗外,声音带着讥讽。
“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沈挚言欲言又止,最终泄气一般靠在椅子上。
若是从前,他这么磨磨唧唧的不痛快,苏晴初肯定会嘲笑自己像个女人。
然后自己反击,两人你来我往,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
可是,现在……
沈挚言清了清嗓子,“事务所里刚接到一个任务,互送一件古董。我希望你来接。”
苏晴初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事务所没人了,竟然劳烦001亲自出马,就为了邀请我这个编外人员?”
“这次的任务报酬十分丰厚…”
苏晴初冷嗤,“我不缺钱。”
笑话,她手里可是掌握着顾翰霆的所有动产。
缺钱是不存在的。
然而,苏晴初快速的否认,落在沈挚言的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更加确信了苏若云的说辞。
“晴初,你不要再逞强了,我知道你很缺钱,要不然你怎么会抢…算了,你就听我的接了这个任务吧。”
“好。”苏晴初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熟悉她的人能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
“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任务,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沈挚言双眸微睁,似乎是惊愕与她的狠绝与无情。
他动了动唇,想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对上苏晴初那双淡漠到毫无表情的眸子,所有的话全都湮没在空气里。
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晴初,我们之间真的到了这般田地了吗?咱们并肩作战的五年,你都忘记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绝情的抛弃战友的情谊。”
“绝情抛弃的是你!”苏晴初深呼吸,压下涌上喉间的哽咽,让自己的声音布满冷硬的盔甲。
过去的五年确实是她最艰难的五年。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纸,变成现在身手不错,能力优渥,自信坚强的模样,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而沈挚言,担任的角色,应该算是亦师亦友亦亲人。
他呵护了自己最无助的时刻。
她很感激。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站起身,完美的掩饰了情绪的波动。
“所有任务的消息发到我的邮箱就行,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沈挚言急忙拦住她,“其实今天,我找你还有一件事。”
苏晴初烦躁的磨了磨牙,重新坐了回去。
“什么事?”
“我希望你可以给若云一个机会,好好听她解释,原谅她,她是无辜的。她一直很想和你道歉,求得你的原谅。”
“呵”苏晴初笑了,笑着笑着眸子里就湿润了。
苏若云是无辜的?
何其可笑!
苏若云一家害死了她的妈妈,让她从小就没有体会过亲情,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父爱母爱是什么感觉。
苏若云无辜?
那么年幼的自己就生来下贱吗?
寒九天气,苏若云指使着佣人,把她捆住推到湖里,冻得浑身青紫,震颤不止。
年芳二八,就被苏若云母子设计陷害,送上权贵的床……
这么多恶行累累,是一句无辜就可以抵消的吗?
沈挚言明明知道自己有多恨,他明明知道自己过去的五年都是谁害得!
现在让她原谅?
她胸膛上好像破了一个洞,呼呼的往里灌着风。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喑哑,一字一句道。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苏若云!”
她话音刚落,斜刺里突然冲出了一个女人。
一个披散着头发,满脸泪痕的女人扑过来抓住了苏晴初的胳膊。
“晴初,我求求你,你把玉佩还给我吧。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只要你能给我,要了我这条命都可以。”
“你给我闭嘴!”苏晴初嘴唇颤抖,一股绝望自心尖升起。
苏若云为什么要像一条水蛭一样,阴魂不散。
那个玉佩明明就是她母亲的遗物!
这个鸠占鹊巢的垃圾!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苏若云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有病就去医院,到处乱咬人干什么!”
她想把苏若云甩开,奈何这一次她用了死力气,牢牢的把住自己不放。
两人推搡挣扎间,苏晴初只感觉一道气流环绕在耳畔,犹如被毒蛇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