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沈星的动作顿了下,敛了敛眼神,回头扬起了一抹绅士的笑,“好的,妈咪。”
说完有继续背着他扣扣子。
沈星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间心底酸涩了几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问,“是不是舍不得你爹地?”
“没有。”沈司承温和的说道,“昨天见过一面,知道爹地和姐姐长什么样,就可以了。”
沈星心里难受不已,知道他肯定很不舍,这样说,是在安慰她而已。
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出更多……
她给他整理了一下衣着,“我给你进去放水,洗个澡下楼吃早餐,然后我再带你出去逛逛,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要买给你霍舅舅和江舅妈的。”
“好。”
一个早上,沈星和陈卡卡带着沈司承和陈许诺出门去逛街。
期间她在微信上发了信息给唐敬,问他陆墨深的情况怎么样了,那边回复,还未醒,病情逐渐稳定。
沈星也就放下了心。
本想就这样结束聊天,唐敬却还约了她晚上见个面。
沈星回复:晚上不行,我得离开了。
唐敬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你要离开了?不是才刚回来吗?要去哪里?”
“嗯,唐文瀚他们和你说了吧,我不能多留的。”
唐敬抿抿唇,他倒是听了一嘴,听到他们议论说她是HSD那边的人,包括他们对她的儿子觉得可惜不已。
“那行,”唐敬说道,“那就中午吧?”
“好。”
差不多到了中午,陈卡卡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沈星独自去见了唐敬。
三十二岁的他越发的成熟儒雅,眼镜也从金丝的变成了黑框,颇有一种大学教授的斯文儒雅。
沈星听到他还是单身一人,倒是挺惊讶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怎么不想着找个女朋友呢?
唐敬问,“这五年来,你都在HSD吗?”
“嗯。”
“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
沈星说,“当时怀着孕,要照顾孩子,又要学很多东西,根本没时间拿手机。”
如果这次不是姐夫让她回来拿翡翠之心,她根本不会回来。
就在以色列一辈子的。
不过,现在要回去了,依旧也是在那边一辈子的。
“那现在回去呢?又是什么时候再回来?”
“唔……”她洋装不知情的样子,“再看吧。”
“好。”
唐敬也没挽留,因为他知道,他没资格。
就只是拿过一边的酒,一杯一杯的喝下肚。
过了许久,他抬了抬眼镜,幽深的眸望着她,似有些失神,“我好想你,薇儿……”
沈星愣了下,薇儿?
他在叫谁?
唐敬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望着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张与她相似的脸,酒醉含糊道,“你去哪里了?”
“嗯?”
沈星收走了他的酒杯,“阿敬,你喝醉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双眸竟有些泛红,“我没醉,薇儿,你去哪里了?”
“……”
沈星无言的望着他,“你看看我,我是谁。”
“林薇。”
“……”
他心里藏了女人了?沈星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林薇是谁啊?”
“是你。”
“……”
还说没醉呢。
“我送你回去吧。”
沈星拿钱买了单,叫了代驾去酒店,扶着他回房。
确认他的手机和钱包都在,她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陈卡卡知道她下午就要离开,心里很是难受和不舍,“就不能不走吗?这才回来两天,下次又得什么时候才回来?”
“应该,很快的了。”
当然,这都是安慰她的。
沈司承什么都明白,坐在一边,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陈许诺怎么哄他,他都不笑,就只是敷衍式的嗯了一声。
陈许诺急了,“哥哥,你怎么了?我给的糖不好吃吗?那你喜欢什么味的?橙子味的是不是太酸?我这有草苺味的,玉米味的。”
沈司承望着她,“你吃吧,哥哥不吃。”
“哦。”
陈许诺第一次被人拒绝,撇着小嘴要哭不哭的,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陈卡卡忙着和沈星多交代几句,也顾不上她。
傍晚五点多,薄祁打了电话过来,沈星推着行李箱,沈司承酷酷的背着背包,挥手道别。
陈许诺哭了,“哥哥,你要走了吗?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玩?”
沈司承安慰,“应该很快的了。”
陈卡卡也红了眼眶,和沈星来了个拥抱,“那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早点回来。”
“好。”
东方宇和她握手,“照顾好自己,下次再见。”
“嗯。”
本来陈卡卡要送她们离开,沈星怕越来越难舍,就拒绝了,走出小区门口搭了的士前往郊外。
薄祁看到她,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两人坐上去,启动了飞机离开。
病房里,陆墨深就像是有预感般,原本平稳的沉睡着,突然躁动不安起来,就像是沉睡了许久而苏醒的狮子,满身都带着戾气,“星儿,星儿……”
陈景南联系不上唐敬,就只能叫了栗叶过来。
栗叶以为他清醒了,但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就像是沉浸在一个噩梦中一样……
她只能给他打了两针镇定剂,他才总算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
回到特拉维夫,霍凌沉特地开了车来接她们。
他倚靠在车身上,痞里痞气的抽着烟,眯着凤眼,望着从飞机上下来的女人。
心脏没来由的悸动了下。
心底其实有一个呼之欲出的声音,可他从来都不愿意去面对。
在一起的五年间,前两年,他认为,他还深爱这逝去的妻子。
可当时这个答案,就已经若隐若现……
他以为,是自己缺爱了。
于是,娶了江莱,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后三年,不管是和江莱在一起,还是每个深夜难熬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沈星那张脸。
可他从来都知道,沈星对他一点都没有意思,一点都没有。
他向来是个高傲的人,在知道她深爱别的男人的情况下,更加不会将自己的真心露出来。
所以就只能每一次,一对上她的眼神,她想要什么,要他做什么,他从来都是心软的答应了。
沈星牵着沈司承走过去,对上他幽深的视线,问,“姐夫,怎么这样看着我?”
一声姐夫把他拉回了现实,霍凌沉将烟扔在脚下泯灭,放蒗不羁的出声,“几天没见,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