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江佩变脸比翻书都快。
刚刚的摄人的气场不在,脸上挂着明显的阿谀之态。
江家的事情她从不来没关心过。
一时间也摸不清楚季昱寒跟叶冬暖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关系,再盯着叶冬暖的时候,目光里都多了一些忌惮。
“这个不重要。”
季昱寒不动声色盯着江佩:“正巧路过,遇见令爱有伤就把她送来了医院。”
“原来是这样!”
江佩不无感激的冲着季昱寒连连欠身以示感谢:“谢谢季先生出手帮忙,大恩不言谢,我们将来一定带着爱女去季先生宅邸登门道谢……”
“不必了!”
季昱寒声音冰冷:“救人也不是我的主意。”
他单手扣上了叶冬暖的手臂,把她手上的手臂高举到了江佩眼前:“人是她救得!为了你女儿我家冬暖还受了伤!”
江佩:“我……”
“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
季昱寒眉眼淬着寒凉:“刚刚苏夫人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随手,季昱寒放下了叶冬暖的手臂但却没有松开,而是顺势把她带到了自己身前,抓着她手腕的手掌自始至终都没松开过。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世道不流行烂好人!”
季昱寒盯着叶冬暖,“东郭与狼的故事,要我再给你讲一遍?”
叶冬暖“乖巧”的摇头。
“愣着干什么,回家!”
季昱寒伸手把叶冬暖挂在臂弯里挂着的那个苏小倩的包取了下来,甩给了江佩,扣着叶冬暖的手臂直接出了医院。
江佩抓着手中的包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影远去的季昱寒和叶冬暖,脸上变得异常难堪。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吸多了。
还是刚刚被江佩那个尖酸的姑妈给气到了。
叶冬暖被季昱寒一路拽到车里的时候,脑袋还是蒙蒙的。
现在苏小倩还在医院里躺着,一想到她肚子里孩子的去留问题,叶冬暖后背上直冒冷汗。
大约是汗水的缘故,叶冬暖忽然觉得后背刺痒的厉害,伸手想要去抓,一扯之下这才发现季昱寒还抓着自己的手掌没松开。
虽说季昱寒这个人有时候能让人恨到咬牙切齿,可有些时候的确还不赖。
就像刚刚,他出面袒护自己的样子,还是蛮顺眼的……
只不过……他一直这么扣着自己的手腕,是不是有点不妥?
眼角的余光瞟向季昱寒,此刻他正扭头盯着车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那个……”
叶冬暖下意识动了一下手腕。
季昱寒缓过神来,目光扫过,发现自己仍然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放手,立即就把手掌抽了回去。
兴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季昱寒顺带着习惯性的做了一个摸袖扣的动作,轻咳一声。
叶冬暖忍不住多看了季昱寒一眼,刚刚他那个神情……是不好意思吗?
吼吼!
原来季昱寒也要尴尬的时候。
叶冬暖心里不由得暗搓搓的嘀咕。
季昱寒感受到来自叶冬暖凝视的目光,不由得侧头去看她。
四目相对,眼神碰触的一瞬,两人居然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回避的动作纷纷转头看向窗外。
叶冬暖下意识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见了鬼了,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脸怎么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烧了起来?
盯着窗外的季昱寒蹙了蹙眉,抬手习惯性的摸了摸领口想要整理着领带。
可一摸之下摸了个空。
他这才意识到今天出门根本没系领带。
指尖微微一僵,季昱寒眸子里混过一圈微微的尬意。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池泽忍不住从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鬼使神差的放了一首《myhartwillgoon》。
熟悉的旋律响起,叶冬暖跟季昱寒的目光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昱寒不喜欢被车内的气氛包裹,侧头看向叶冬暖:“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溙许湖哪里?”
他冥冥中有一种直觉,这件事应该跟季韬有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季昱寒在江佩面前替自己出面的原因,这会儿叶冬暖对他的态度明显温软了不少。
她就避繁就简的把今晚上在溙许湖湖边发生事情跟季昱寒交代了一遍。
叶冬暖:“说真的。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今晚上拦车会拦到你们……”
池泽听到这里,情绪激动,差点一脚踩上刹车:“叶小姐,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什么?你划伤的那个人叫什么?”
“我听表姐喊他季韬……”
叶冬暖不明白池泽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疑惑:“怎么,你们认识?对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也姓季,难道……”
“季韬是我大哥的儿子!”
一直沉默的季昱寒忽然开了口:“‘悦己’真正老板!”
季昱寒继续凝视着叶冬暖:“现在‘悦己’内部传的最响的一个声音是,你跟他们的负责人冯章不睦,他想利用职务方便潜你,你趁机举报!”
“不是……凭什么啊?”叶冬暖难以置信盯着季昱寒:“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整件事不是你在操作吗?”
季昱寒淡漠的盯着她:“事实是一回事,人们愿意相信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还有……”
他继续说道:“你今晚又刺伤了季韬……旧恨添新仇。你现在应该能够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
“……”
叶冬暖听了这话,感觉全身的汗毛都跟着战栗起来。
不带这样的吧,现在自己是什么?
明目张胆移动的活靶子?
“叶小姐……”
池泽冷不丁的跟着开了口:“说真的,季韬不可怕。可怕的是……”
叶冬暖:“是什么?你倒是接着说啊,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去猜吗?”
池泽在开口之前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季昱寒,确保boss神情上没什么变化,这才敢继续说下去:“最可怕的是季韬的母亲,邬雅秋。她是出了护犊子,如果知道有人伤了季韬,她肯定会用尽手段,让他把牢底坐穿。”
邬雅秋这号人物,叶冬暖是听说过。
她在明城的风评,那可是如雷贯耳……人称明城黑寡妇。
明城有一句人人皆知的话:宁惹地府阎罗王,不惹明城黑寡妇!
季韬是她儿子?
怎么这么巧!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冲动,果然,这年头滥好人要不得。
“季先生,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池泽提醒了季昱寒一句,刻意表明事态严重性。
季昱寒不动声色的看向叶冬暖:“下车!”
“别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吧,那我……那我现在怎么办?”
叶冬暖是真的慌张了,毁她没事,可家里还来病人等着她赡养,她完了,剩下也没跑。
对了。
邬雅秋既然是季昱寒的大嫂,那她一定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所以……这个时候,就务必要抱好眼前的这条大金腿了!
叶冬暖“可怜巴巴”的盯着季昱寒,指尖捻起了他袖口上的布帛,轻轻的拉扯:“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