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暖又做梦了。
她梦见跟二爷在卧室的大床上嬉闹。
二爷喜欢在她后颈和气,她抱起枕头就朝着二爷的脑袋按下去,两人顺势就滚做一团。
嬉闹之间,叶冬暖猛抬头,忽然就看到一个身影立在他们的窗前。
叶芳菲满身是血,眼神空洞的看着她。
叶冬暖吓的一个激灵,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叶芳菲不说话,机械而僵硬的抬起了手臂,然后指向她身后的季昱寒。
叶冬暖下意识回头,就发现身后的季昱寒,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然后露出了尖锐可怖的獠牙。
“啊……”
叶冬暖惊叫一声,瞬间从噩梦中警醒。
她盯着天花板,惊吓后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在心腔里炸开。
心跳一下快过一下,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缓了好大一会儿,叶冬暖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但是全身已泡在了冷汗里。
这样的梦……究竟还要折磨她多久?
意识恢复,叶冬暖最先感觉到的是头疼。
之后,昏迷前的画面以零星碎片的方式在脑海中回闪。
邬雅秋准备拿她当Q使,她不答应,然后邬雅秋就准备玩浑的,要绑票!
之后,季韬出事,邬雅秋匆匆离开,然后就剩下她跟佟雯雯大眼瞪小眼。
再然后,佟雯雯拿酒瓶敲了她的脑袋……
这个渣渣现在胆子真是越来与肥了,竟然敢跟她上手了!
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能开起染坊来。
佟雯雯,你给我等着……嘶!
叶冬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脑袋,缝合伤口还没拆线,一碰就疼。
佟雯雯这个臭丫头真的是下死手!
不对啊……
自己这不是在景御吗?
叶冬暖四处打量了一眼,如果不是梦中梦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在季昱寒和她的卧室里。
怎么回事?
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势,她现在应该是五花大绑,被佟雯雯和邬雅秋扔在杂货仓库了,等着跟季昱寒谈价码……而不是安逸的躺在温暖的床上。
难道说……季韬出事都是季昱寒做的?
然后,他把自己从火坑里捞了出来……
依着他季二爷的势力,这都是开胃小菜,并没什么好稀奇的。
一想到自己要醒来之后,还要面对季昱寒,她心里就被仿佛被什么东西绞着疼。
好渴。
而且嘴巴里苦涩的厉害。
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大约是自己躺的久了,头晕目眩的厉害,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
叶冬暖晃动了一下脑袋,缓步摸上了房门把手。
房门刚被打开,两个魁伟的黑衣人就映入眼帘。
他们背手而立,一左一右分别站在房门的两侧,听到房门声后,原本就肃然的脸色立即就多了几分紧张。
“太太……”
“太太……”
两人嘴上对叶冬暖毕恭毕敬,但却下意识做了一个防止叶冬暖出门的阻拦动作。
“你们干什么呢?”
叶冬暖蹙眉:“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太太,你别误会,季先生让你好好休养……”
“休养?”叶冬暖:“休养需要你们在这杵着吗?”
“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囚禁我?”
黑衣人连连摇头:“太太,您误会……”
“闭嘴!”叶冬暖抬手指着他的鼻尖:“什么太太?谁让你喊太太的?找死吗?”
黑衣人:“……”
领了证的女主人,不喊太太喊什么?
但你说要跟女人讲道理吧,不可能。
尤其是想跟女主人讲道理……还是算了吧。
“让开!”叶冬暖脸一横。
黑衣人:“太太,先生交代,没有他的意思,您不能出这个房间……”
叶冬暖闻言,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还说不是囚禁?连房间都不让我出,不是囚禁是什么?”
“让开!”
“我说最后一遍,让不让开!”
“太太……不,叶小姐……”黑衣人满满脸无奈:“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不放是吧?
不放就硬闯。
但守门的两个人可谓是敬业,根本不许叶冬暖踏出这个房间分毫。
几番挣扎,叶冬暖还是没有冲出去。
她咬牙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好,你们两个有种,我记住你们了!”
两个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们最怕的就是赶上男主人跟女主人闹矛盾,他们搁在中间里外不是东西。
叶冬暖知道这俩榆木疙瘩几天是不可能通融,既然如此,她拍了拍手掌,扯着嗓门冲着门外喊了起来:“季昱寒,你给我上来!”
“有种的,咱们当面谈,你把我困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季昱寒,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现在改属缩头乌龟了?”
“太太别喊了……先生不在……”一旁的黑衣人弱弱的看了她一眼。
叶冬暖:“……”
她吃瘪,气不过:“我愿意喊怎么了?练肺活量不行啊?”
黑衣人声音就更弱了:“怕……怕您嗓子疼……”
“咳咳……”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叶冬暖嗓子顿时就感觉不舒服起来。
她捏着嗓子轻咳了两声,横了他一眼:“要你管?真担心,你就放我出去!”
黑衣人:“……”
“池泽……”
“诺米……”
“小五……”
“许妈……”
季昱寒不在,求他人终究有个在的吧?
叶冬暖也顾不得其他,就喊了起来。
“太太!”
“来了,来了,来了!”
“我来了~”
诺米的声音伴随着蹬蹬的上楼声,很快她出现在了叶冬暖面前。
“太太,您醒了!真的太好了~”
诺米来到叶冬暖面前,激动到拉住了叶冬暖的手:“齐医生叮嘱过我,您大约会在这个时间段醒,我正跟许妈忙着给您做营养餐呢,没想到你醒了……”
“齐医生?营养餐?”
叶冬暖蹙眉,什么烂七八糟。
不过,她现在也懒得关心这些。
她看着诺米:“季昱寒为什么让他们守在这里?他人呢?”
诺米唯唯诺诺:“这个……这个……”
叶冬暖:“别这个那个,他人呢?还有我的手机呢,都给我拿来!”
诺米也是一脸难色:“太太,季先生是为了您好,你就好好的在这养伤,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动肝火……”
叶冬暖挑眉,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不想让她动肝火,还把她困在这里?
分明是想变着花样气死她才是!
叶冬暖:“不想让我上火,就放我出去。”
诺米都快要哭了:“太太,你最好了。求求你不要为难诺米了,先生去参加季老先生的八十岁寿辰宴了。出门前,千叮咛万嘱托我,好好照看你,哪里也不许你去。你要是真的硬闯出去,先生回来我没办法交代……”
“等会儿……”
叶冬暖眉心拧成了一个结:“诺米,你刚刚说什么?”
她刚醒来不久,外加受过伤,脑袋里嗡嗡,反应也变得迟钝了许多。
诺米被叶冬暖一问,就更紧张了。
她弱弱道:“我……我说,让您好生休息,不要走动是二爷的意思……”
叶冬暖摇头:“不是这个!前一句,你刚刚说季昱寒去哪了?”
诺米:“哦……我说,二爷去参加季季老先生的80岁寿辰宴了……”
叶冬暖听了,心里瞬间一凛。
季老爷子的寿宴,今天?!
那她岂不是昏睡了整整两天?
等到了老爷子寿宴那天,我们只需要把季昱寒谋害你母亲的证据抛出来,铁证如山,看他还逃不逃的了。
再加上你的指认,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他,到那时,季昱寒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是法治社会,人命债背在身上,想翻身?那是做梦。
只要把他的尖牙厉爪给剁了,有我在,他这辈子就是一条咸鱼,永远也别想翻腾起浪花来。
一瞬间,那天包间里邬雅秋跟叶冬暖说过的那番话在脑海里炸了起来。
邬雅秋想借着季老爷子的寿辰收拾季昱寒,而且已貌似已经有了万全的计策。
就算是自己不跟她配合,也并不影响她搞定季昱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季昱寒岂不是……
叶冬暖只要一想到季昱寒沦为众矢之的,被千人所指,万人唾骂,最后被邬雅秋碾在脚下的画面……她肺腑里就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
喉咙发堵,呼吸不得,眼睛都是酸涩的。
不行!
就算是母亲的死真的跟他相关,那站出来指认他罪行的人只能是她!
她绝对不会让邬雅秋利用母亲的死做文章来击垮季昱寒!
叶冬暖这样想着,呼吸之间,莫名的泪水就开始在眼眶打转。
其实,就算是她再怎么嘴硬,再怎么试图遮掩,她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说一千,到一万。
她就是放不下他!
只要听到有人想要伤害他,她立即就会跟炸毛的小猫一样伸出利爪獠牙。
此时,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叶冬暖早已分不清孰多孰少。
可她的心一直在季昱寒那里,输给了他,便赎不回来了……
就算是再怎么恨,她也不允许邬雅秋以非常手段伤害他!
不行!
不可以!
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些声音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叶冬暖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你们,让开!”
叶冬暖一秒钟都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
“太太,不可以!”
“太太,你不能这样!”
“太太,求求你了,不要为难我们……”
诺米跟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把房门口堵得死死的,说什么也不让叶冬暖出去。
“太太……”
诺米都急哭了:“先生就知道你醒来后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才特地让我们守着你,看着您的。”
“二爷说了,季老爷子的这次寿宴,你不能去!”
叶冬暖听了,喉咙一酸,心尖好像被针尖狠狠的扎了一下。
他是不是已经嗅到了一些消息?
也是,他早就跟自己说过,他跟邬雅秋,跟顾家这笔账迟早会算。
顾家的账已经算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邬雅秋了。
两两对决,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她都知道的道理,他季二爷岂会不知?
所以……他应该猜得到在老爷子的宴会上,邬雅秋会对他动手,他这一次也会不遗余力的反击!
他是担心两虎相争,殃及池鱼,所以才把她困在这里……
不行!
叶冬暖见房门这道坎儿她是出不去了,也不再磨蹭,转身就吵着窗口冲了过去。
“太太!”
“太太!”
“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
诺米见叶冬暖竟然想翻窗跳楼,吓到炸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她跟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连滚带爬的冲上前来,死死地抱住了叶冬暖的大腿。
“太太,你不能这样……”小诺米的眼泪滚了出来。
叶冬暖骑在窗台上,一只手还扒着窗子:“你们不是不让我从正门出去吗?我只能出此下策!”
“反正这是二楼,我跳下去最多也就是摔断胳膊,摔断腿而已,到时候你们季二爷问起来……”
叶冬暖盯着诺米和两个黑衣人,她言下之意很明显,我要是真从这里跳下去摔个半残,我看你们怎么跟季昱寒交代。
“太太,您怎可以这样自私……呜呜呜……”
诺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叶冬暖:“……”
她被诺米突如其来的哭声搞的一愣。
她命这么值钱吗?诺米竟然哭成这样?
还有,诺米刚刚说什么?自私?
她到底哪里自私了?
“太太,这都什么时候了,您竟然还在这么任性?”
诺米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难怪二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怎么都放不下您!”
“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你能折腾,但是肚子里的宝宝可经不起您这样折腾啊!”
“你说说,你要真从这二楼跳下去……你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宝宝了吗?”
“等等!”
叶冬暖听到诺米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宝宝,懵了:“你……你刚刚说什么宝宝?谁……谁宝宝?”
诺米没说话,而是一脸错的盯着她小腹。
叶冬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去,下一秒直接傻了眼:“诺米……你该不会是说,我……我……”
诺米点点头,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太太……难道您不知道自己有宝宝了?”
叶冬暖失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宝宝?”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诺米,你跟池泽待一起时间久了是,好的没学到,扯皮倒是学的挺快哈!”
“为了困住我,你竟然什么理由都编的出来!”
“我告诉你,别看我整天跟你笑嘻嘻的,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生孩子是我最大的伤疤,你要是跟我拿孩子的事儿开玩笑……小心我跟你绝交!”
诺米怔怔的盯着叶冬暖:“所以……您是真的不知道?”
叶冬暖:“……”
当诺米把超声资料拿到叶冬暖眼前的时候,她看了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先是错愕,之后是激动,最后叶冬暖喜极而泣,抱着诺米掩面哭了起来。
这波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叶冬暖整个人都是懵的!
调理身体的药,她一直有吃。
但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善。
医生也跟她说过,她的状况并不乐观,不能操之过急,一切还得顺其自然。
其实叶冬暖也没报多大希望,之所以一直坚持,只不过是想着给自己一份慰藉。
放弃了,就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所以,为了那一份慰藉,也得坚持。
最近接连出了很多事,就医的事情搁置了。
而且这段时间情绪就像是过山车,大悲大喜,大起大落。
她姨妈来的一向不准时,就医期间也并没有改善。
这次,姨妈两个月没有造访,叶冬暖以为自己是情绪过盛,压力过大,导致内分泌失调,也就没有在意。
之前,的确是出现过胃酸,干呕等不适。
她以为完全是自己情绪问题,把胃给带坏了……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肚子的有一个小家伙在作怪!
她有孩子了!
叶冬暖看着超声报告单上“宫内早孕,单活胎,超声估测孕约8w+”的字样,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小东西都八周了……
她这个当娘的竟然浑然不觉,这是什么糊涂蛋?!
叶冬暖又想哭,又想笑。
“太太,现在还任性不任性了?”诺米见状,微笑着逗她。
叶冬暖摇摇头,一秒钟变乖巧:“那个……你扶我一把,我要下来,腿有点软了。”
诺米慌忙上前搀住了她的胳膊:“太太,您慢点。”
叶冬暖翻身从窗台上下来,想想自己刚刚的冒失的举动跟着出了一身的汗水。
她刚刚不仅仅是闹着玩的,冲动之下她真的想翻窗而逃。
反正是二楼,这个高度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一想到自己的肚子的宝宝8周多了,如果自己冒失的跳下去的话……接下来的画面,叶冬暖不敢去想。
“孩子的事情……二爷知道了?”叶冬暖看着诺米。
“嗯。”诺米连连点头:“太太您当时正在昏迷中,没有看到二爷的反应……二爷高兴的像是个大男孩一样,满屋子转圈圈呢!”
“我在景御这么久了,从来从来没见二爷那么激动,那么开心过。”
“太太,二爷说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是您吃了很多很多苦才盼来的。所以,他希望您好好养着,不允许处任何的闪失。”
叶冬暖听了诺米的话,眼眶又是一热。
季昱寒喜欢孩子,她是知道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那样尽心尽力的宠爱着哈尔。
虽然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他嘴巴上说着不介意,但哪个男人在世上走这一遭,不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繁衍,本就是写在基因里的东西。
孩子虽然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但是跟父母之间那种微妙的传承关系总让人满心慰藉,满心期许。
所以,叶冬暖知道,诺米没有说谎。
如果他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比她还要开心。
就是因为这孩子来之不易,所以他不想让他们母子冒哪怕一点点的风险。
叶冬暖垂手,下意识抚上了自己小腹。
想到自己跟季昱寒如今的关系,再想想腹中多出来的宝宝,她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孩子,她绝对会拼命守护。
只是……她以后要怎么面对季昱寒?
继续跟他在一起,对不起自己亡故的母亲。
可如果跟他离婚,老死不相往来,那……也绝无可能。
以他季二爷的霸道性子,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越想,叶冬暖脑袋越乱,越是不安。
“太太,您还是好生坐着,缓一缓。”
诺米把她扶到了床畔,细心叮咛:“您啊,现在是有宝宝的人了,可不能再有之前那样大动作了。刚刚你爬窗那一下,差一点点把我吓死喽~”
她想起叶冬暖刚刚翻窗而上的冲撞劲儿,仍旧心有余悸。
“太太,您睡了两天,全靠输液,一定饿坏了。”
诺米贴心道:“我现在帮您下楼倒杯水,等您润润嗓子,我就和许妈妈把您的营养餐送上来。您可不许再像刚刚那样,任性为难我们哦~”
叶冬暖却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她哪里吃的下?
现在季老爷子寿宴上还不一定是什么状况。
说不定现在季昱寒处境正水深火热,她坐都坐不住,更别说吃了。
“诺米,你别费神了。我得出去!”
叶冬暖盯着诺米,身色严肃郑重。
“太太……”诺米又快哭了,感情自己刚刚苦口婆心说的那一些都白说了?
叶冬暖坚持,郑重道:“我一定要去!”
诺米眼泪就下来了:“太太,您这是要急死我……”
叶冬暖:“诺米,今天谁都拦不住我!”
若是季昱寒有个什么好歹,那她肚子的娃儿不就成了遗腹子了吗?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爸。
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她不能够接受,也不允许这样的遗憾发生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
“姐,你没事吧?我可算见到你的人了!”
苏川见到叶冬暖的时候,激动的直蹦高。
他拉着叶冬暖的手臂里左三圈右三圈的看了一遍,最后发现她脑袋上有伤,立即就瞪圆了眼眸:“姐,你受伤了?”
“谁伤的你?季昱寒吗?他……他竟然对你动手了?!我……”
叶冬暖见他一副誓要去跟季昱寒拼了你死我活的架势,就冲他摆了摆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的开车,去季老爷子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