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暖本来就走的急,忽然迎上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吓到的一个趔趄。
如果不是池泽从身后跑上来搀了她一把,这会儿叶冬暖说不定已经人仰马翻栽跟头了。
“这谁啊?”
池泽瞅了护臂男一眼,转头看向叶冬暖。
自己没看错吧?
这货手里拿着玫瑰花,是在跟小叶子示爱?
他当着二爷的面给二爷的女人示爱……这波操作也是够骚的!
“我……我不认识。”
叶冬暖下意识的就往池泽身后躲。
她号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见到这个花臂男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就怂了。
特别是在季昱寒面前,这个男人的出现就是一定时炸弹,会把她在二爷面前一直保持的形象轰了粉碎。
“亲爱的,你怎么又跟哥哥玩这一套呢?”
叶冬暖越是闪躲,花臂男就越是得意。
他一边瞅着叶冬暖,一边凑上前来,笑嘻嘻咧嘴:“不认识,我能在这里苦哈哈的等你?”
“还有这花儿……你瞧瞧,新鲜着呢。喜不喜欢?闻闻,香不香……”
说着,护臂男就举着花儿就往叶冬暖脸上怼了过来……
“诶,诶,诶……”池泽伸手叶冬暖拢到身后,一指头就把戳在花臂男身上:“哥们,你哪个医院跑出来的?”
“知道她是谁不?你往她面前怼花儿,你长几个脑袋?”
季昱寒走在前面,闻声站定了脚步。
他侧头看着骚扰叶冬暖的护臂男,脸一黑。
池泽回头给叶冬暖使了个眼色:“去找二爷,这里哥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
叶冬暖点了点头,惊怯的扫了花臂男一眼,快步朝着季昱寒跑去。
季昱寒见她的脸色不对劲,伸手扣住了她的胳膊。伸手去握她的手时,发现凉的像是一坨冰。
他敛眸:“怎么回事?”
不等叶冬暖回头,花臂男就挥着手里的玫瑰,冲着叶冬暖嚷起来:“叶冬暖,你别躲啊!我是来求爱的,我又不是来害你,你怕什么?”
“虽然咱们之间的确是露水情缘,但好歹也是情啊……”
季昱寒听到“露水情缘”四个字的时候,瞳孔里攸地炸起了寒光。
池泽搁一旁都听不下去了,抬手揪住花臂男的衣领,一把带到了跟前。
他咬牙:“你再给我满嘴喷粪哔叨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脸打歪?!”
“诶!你给我撒手!”
花臂男挣扎:“你谁啊?你管天管地管得着我泡女人吗?”
池泽打量了他一眼,嗤笑起来。
他反手两巴掌就拍在了花臂男脸上:“你家都没镜子的?”
“没镜子你就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就你这尖嘴猴腮一呛毛灰耗子德行,还想来打我们家小叶子的主意?”
“你是不是耗子药吃多了,上头了?”
护臂男想要挣扎,去掰池泽的手,却被池泽反手一拧,折了手腕。
池泽是练家子,只要出手别人就没反抗的余地。花臂男登时就疼的龇牙咧嘴,嗷嗷直叫唤。
他一边叫一边扭头望着叶冬暖:“是不是我上头,你问她就知道了!”
“叶冬暖,你说……是不是你先投怀送抱,睡的我?”
池泽闻言,下意识扭头去看叶冬暖。
叶冬暖被两人盯着,滚了滚喉咙,全身发僵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昱寒敛眸扫过叶冬暖的手,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叶冬暖抓着他的力道在不由自主的一点点攥紧!
她在惊恐,害怕……
季昱寒抬头,看向花臂男。
只是一个眼前,刚刚还吱吱歪歪的花臂男瞬间像是被试了禁言术似的,立即就闭上了嘴。
而且,就连看向季昱寒的眼神也变得闪躲起来。
池泽瞟见二爷的眼神,就知道这事儿坏了菜了!
他连忙抢着开口:“二爷,这就一神经病,交给我来处理……”
季昱寒:“池泽,放开他。”
池泽一怔:“二爷……”
季昱寒声音森寒低沉:“放开他,让他说!”
花臂男顺势一把推开了池泽,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恶狠狠的瞪了池泽一眼。
池泽见他竟然还敢嘚瑟,扬了扬手,那孙子立即吓得抱头。
之后,花臂男把自己的来意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面对这中间池泽的质问,他又把之前在M国跟叶冬暖发生的种种避繁就简的叙述了一遍。
叶冬暖自始始终一个字都没说,小脸由青转白,最后变成了毫无血色的土灰。
池泽听完之后,也是惊到瞠目结舌!
他下意识偷偷的瞄了叶冬暖一眼,手心里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虽然说,谁还没个过去啊。
都不打紧。
但现在的问题是,前脚二爷刚刚看了一个小叶子跟前任“约会”的绯闻。这后脚紧跟着一个跟小叶子“有染”的男人就找上门来……
这事儿赶事儿弄得,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啊!
关键是眼前这男人,长大黢黑精瘦,就跟一风干鸡似的。小叶子怎么下得去嘴啊?
但愿这事儿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得让二爷多怄心啊!
叶冬暖一直低着头,目光闪躲到无躲藏。
池泽瞧了,心说,完了!
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二爷被这么一个找上门来的歪瓜裂枣给挑衅了,他这心不得碎的跟饺子馅似的?
池泽偷偷瞄向季昱寒,去发现他神色自若。
二爷盯着眼前的花臂男,不但没有什么大反应,甚至还有点想笑。
池泽暗底里滚了滚喉咙。
二爷不愧是二爷,是真沉得住气啊!
都这时候了,脑袋上的草原已经开疆扩土了,咋还能笑得出来呢?
花臂男显然是没想到季昱寒是这个反应。
面对眼前这个琢磨不透的男人,他眸子不安的滚动,明显已经是有点招架不住了。
季昱寒盯着花臂男:“你说,你跟她睡过?”
花臂男得意洋洋的点头:“我连她背上胎记的位置都记得!”
叶冬暖听了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喉咙发紧,难以呼吸。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堪过!
更不敢想季昱寒今后会怎么看待自己,她羞愧难道,冲动之下拔腿就逃,去被季昱寒拦腰圈进了怀里。
季昱寒看向池泽:“人交给你了,他如果不把背后的人咬出来,直接沉江喂鱼!”
池泽一脸蒙圈。
喂鱼这个没问题,问题是……刚刚二爷好像提到了“背后的人”……难道,这花臂灰耗子是受人教唆?
……
池泽留在原地收拾花臂男。
季昱寒驱车驶向景御。
叶冬暖坐在副驾驶上,精神恍惚的厉害。
从上车到会景御,季昱寒始终没有问及关于花臂男的事儿。
他雪是沉默不言,叶冬暖就越是如坐针毡。
回到景御,季昱寒把手里的外套让给了迎上来的小五,直接去了书房。
叶冬暖亦步亦趋的跟着,像是一个犯错后六神无主的孩子。
诺米跟小五察觉气氛不对劲,赶紧相互使了个眼色退出去老远。
回到书房,季昱寒直接坐进沙发,双腿交叠,抬眸盯着叶冬暖。
叶冬暖被盯的头皮发紧,她迎上季昱寒,想着开口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最后,她抠着手指,怯怯的把脑袋垂了下去。
季昱寒:“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冬暖:“……”
她被季昱寒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打了个寒颤。
半晌,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叶冬暖从来没这么怯弱不安过,刚刚所说的每个字烦都像刀片似的,滚过喉咙嘴巴扎她的痛苦不已。
她几乎是又垂下了脑袋:“对不起……”
季昱寒:“我不想听这些!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叶冬暖滚了滚喉咙,脑袋埋的更低。
他动怒了,而且火气不小。
果然,自己在他心里肯定是一个随便,下作的女人。
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女人在他跟前,二爷脸上的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正在叶冬暖心灰意冷的时候,季昱寒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
他说:“我现在问的是,被那种混账骚扰,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叶冬暖:“……”
季昱寒:“你是你男人,这种事你一个人扛,要我当摆设?”
叶冬暖:“……”
她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的看向季昱寒:“二爷……你……你不怪我?”
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竟然没责怪她。而仅仅是气她一个人杠下了这件事。
这太出乎叶冬暖的意料了。
虽然说那件事发生在一年之前,可毕竟涉及原则。而且这是每个男人都会耿耿于怀的事,季昱寒为什么却是这样的反应?
叶冬暖一半错愕,一半惊慌,眸子不停的轻颤。
就好像刚刚季昱寒说的那些,是自己幻听了。
季昱寒抬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示意叶冬暖过去。
叶冬暖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但在落座之前,仍然是一脸惶恐,局促的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叶冬暖只要一想到那个花臂男,想到自己曾经跟他有过肌肤之亲,她就觉得自己变得肮脏不安。
她在落座的时候下意识跟季昱寒保持开了一段距离,就好像靠他近一些,就会把二爷也弄脏了一样。
此时此刻,从前那个开朗自信,敢爱敢恨的叶冬暖好像一下没了,变成了一个胆战心惊,患得患失,惊恐不安的小女人。
她不是不能面对自己的过去,就是不想让她在意的男人看到那些不堪。
季昱寒眼也不眨的看着叶冬暖,细数了她每一瞬的身色变化。
他看着这样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叶冬暖,心脏蓦的就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手,叶冬暖去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季昱寒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拥进了怀里:“你是个傻瓜吗?要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