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我求求你了,这件事现在一定不能让小鲤知道。”
顾倾铎解释:“前些日子,因为病患家属袭击的事情,小鲤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她现在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院长,求你帮我想想办法,不为别的,都是为了小鲤……”
曲院长一把甩开了顾倾铎:“你现在竟然有脸说都是为了我们小鲤这样的话……”
看得出来,曲院长是一个修养极好的人。
如果是换了别人,这会儿怕是早就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你自己的辟谷没擦干净,现在竟然让我帮着欺骗小鲤,亏你想得出来!”
曲院长咬牙切齿,已经怒发冲冠。
顾倾铎姿态放的非常低:“院长,我真的是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我真的……我是真的不想让小鲤受到刺激……”
曲院长叹了口气。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曲院长开口道:“你以为这件事瞒得住吗?”
“这消息我已经听说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不胫而走,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及时推送的信息这么厉害,瞒得住吗?”
顾倾铎闻言,垂首不语。
曲院长:“我这边会尽量的想办法帮你拖着,但是你必须得想办法给我们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顾倾铎:“我会的!院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
“谢谢您的理解,谢谢您帮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跟小鲤的……”
曲院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没接话,转身负气上了上了车。
顾倾铎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力的靠在了身后墙壁上,叹气。
叶冬暖将一切瞧在眼里,也被惊到四肢冰冷!
哈尔的事儿,好端端的怎么会……
叶冬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三叔病房的,全程心不在焉。
帮三叔开饭盒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差点撒了。
“冬暖,你怎么了?”
三叔见她的状态不对,关切道:“小脸煞白煞白的,是不是没睡好?”
叶冬暖缓过神来,这才仔细着摆弄起餐盒。
她摇头:“没有,可能就是最近有点忙闹得,不碍事。”
三叔:“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忙就不要老往这里跑了!”
“这是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说说你来回跑折腾自己干啥?”
“这里有护工,我想吃什么,需要什么让他们去办就得了。你说你高高的工资请他们来,就是光为了监视我啊?”
“三叔~”
叶冬暖瘪嘴:“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
“我来看你还不是挂心你吗?一天见不着你,我心里搁着事儿,睡不着。”
三叔心里又暖又酸,他摸了摸叶冬暖的脑袋,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说你冲我一老头子使什么劲儿?”
“你现在已经跟小季领证了,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季家媳妇了。”
“也就是小季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要是人家父母健在,知道你老往娘家跑,人家心里会闹意见的!”
“哼~”叶冬暖将三菜一汤整理好,推到了三叔面前:“闹意见?将算是真闹意见又怎样?”
“三叔养我这么大,现在生病住院,我伺候着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
“我是您闺女,我今后无论是伺候你还是给您养老,那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要是敢在您年前说那些不中听的闲话。回头我剁他们的嘴!”
三叔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又感动。
病人情绪总是善起伏,三叔这会儿只想落泪。
他抬手戳了叶冬暖一下额头:“瞧把你这个臭丫头能耐的。现有小季给你撑腰,你骨头都硬气了~”
叶冬暖耸耸肩:“那是,要不然要他干嘛?如果我跟他结婚还没自己一个人活得来劲,那我结这个婚,何苦来哉?”
三叔:“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啊,思想前卫的要命!抱着的都是些违反自然法则的念头。你们年轻人一个个的都不想结婚,那以后社会还怎么发展?咱们的人类文明还怎么延续?”
叶冬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怎么还上升到人类文明了呢?
三叔:“你还笑?”
叶冬暖:“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了还不成吗?”
“三叔,你赶紧吃东西吧,以后要是人类文明消失了,可就吃不上这么舒坦的饭菜了。你得替未来人多享受一点。”
三叔:“……”
这个臭丫头,嘴皮子越来越溜了!
三叔边吃饭,便叮咛:“对了,我还有一个事儿,搁心里,不上不下的。”
叶冬暖:“什么事儿?”
三叔:“就是你跟小季的婚事。”
“以前,你跟你妈关系不咋样,这事儿都是我给你做主的。你妈对小季没意见什么大意见吧?”
叶冬暖摇头:“没有啊,也不能有!我挑老公是自己过的,又不是跟她过,她有意见也得保留。”
“瞎说!”三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这一代人的意见你们虽然不爱听,但都是我们一步一个坑摔出来的。你们听听没亏吃。”
“年纪越大的人,经历的事儿越多,看人怎么都比你们这些生瓜二蛋子准。尤其是你妈,那一双眼睛就跟孙猴子一样,都是练过的。”
“如果她看不中的人,一准儿也不是什么好料子。”
叶冬暖闻言点点头,她宽慰三叔:“三叔你放心吧,你忘了小季是我我妈的司机来着?”
“她自己挑中的人,跟她身边鞍前马后多少年了,能相不中吗?”
三叔听了,这才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啊,我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
“领证的事儿是我逼着你们弄的,没提前跟你妈商量,回头我给她赔不是。”
“至于婚礼的事儿,你好好跟你妈商量一下。毕竟是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从前那些事儿,别一直记在心里,对谁都没好处。”
“您瞧瞧,这一次做手术,你妈没少资助。她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你该释怀的也就释怀吧~”
叶冬暖听了是三叔的叮嘱,点头:“您啊就把心当到肚子里吧,今后我一定奔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方向去,绝对不会让您为了我多操心的。”
“诶,那可不成。”
三叔喝了口粥:“你不让我多操心还不成,我啊,就是一辈子想操心命!将来啊,你跟小季的大事小事儿,我还都想盯着呢。我可不想跟老杜似的混吃等死,活着就得起点作用。”
“好~”
叶冬暖晃点着脑袋:“以后啊,你就是咱们家的老神仙,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还老神仙,你这个丫头,净会胡说八道的哄我开心。”
三叔拍了她的脑门一下,乐得合不拢嘴。
……
看着三叔吃了晚饭,闲聊了一会,叶冬暖就打道回府。
出了病房门,叶冬暖唇角回落,脸上的郁气开始凝结。
她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之前顾倾铎跟曲院长的对话。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叶冬暖回到车里,依旧忐忑不安。
她知道哈尔就是季昱寒的软肋。
这件事在没有得到印证之前,她不敢冒然去问他,就悄悄的给池泽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叶冬暖都来不及迟疑。
“怎么了,小叶子?”
池泽问。
叶冬暖抿唇,沉思了片刻,就把所见所闻跟他数了一遍。
电话那端,池泽沉默了。
叶冬暖蹙眉:“所以……这件事是真的?”
“嗯。”池泽点头:“就是因为这个事儿,二爷差点没把办公室给爆了!”
叶冬暖:“……”
她能想象到季昱寒得到这消息的反应。
“那……”她又问:“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池泽:“我们正在想办法封锁消息,差不多能稳个七八过,顾家那边是瞒不住了。顾苓现在正在办公室里跟二爷交涉呢,情况……不太乐观。”
叶冬暖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的,哈尔的事情怎么会突然传扬出去呢?”
“明明二爷已经把保密的事儿做到极致了……”
池泽又摇了摇头:“你错了。世上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我和二爷费尽心思的一直在隐藏哈尔的存在,你们不是说查就查到了?”
叶冬暖沉默不语。
这话没错,只要是有人有心要查,砸上足够的钱动用一些手段,就没有搞不开的信息。
“但思来想去,我总觉得奇怪。”
半晌叶冬暖说出了疑惑:“我当初去查这件事,初衷是查阿茴。可现在这个状况明显有点阴谋的味道。”
“他们为什么要查哈尔这个孩子?为什么又要把消息递到顾家?这分明就是为了引战嘛!”
她把话说完,电话那端却传来了沉默。
叶冬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池泽,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我猜的方向不对?”
电话彼端传来了池泽吸气的声音:“你猜的对,分析的也没错。”
叶冬暖蹙眉:“那到底谁在背后机关算尽,搞这些阴谋?他这是想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谁?你一定查得到这背后的小鬼吧?”
“额……”池泽犹豫:“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叶冬暖来气了:“什么意思?你现在不把我当自己人了是不是?”
“我可是跟二爷领过证的人,我现在都有权命令你的好不好?”
池泽:“我是认真的,你不要问了。”
叶冬暖:“我今天还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刨出根来不罢休了!”
池泽为难的直挠头:“行,反正是瞒不住的。告诉你也没关系。”
“但我要说,这背后散播消息的人是你家叶女士,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