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暖泪眼模糊样子清晰的倒影在季昱寒的瞳孔里。
像是卷起了一阵暴风,席卷而起的东西刺的他眼眸生疼!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所以……刚刚自己跟叔父之间的谈话……
她都会听到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多了一种窒息感。
叶冬暖失笑真抽了下唇角,泪水就滚了下来。
虽然无声的坠落到了地上,可偏偏落进季昱寒眼里就像是轰然坠落的巨石狠狠的碾在了他的心脏上。
叶冬暖:“都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季昱寒滚了滚喉咙:“你听到了?”
叶冬暖点头,她拼命想做出一副“老娘什么风浪没没见过”的架势,可云淡风轻,最终变成了风起云涌。
收敛情绪,波澜不惊那是季昱寒最在行的事情。
她学不来,做不到。
迎上季昱寒的脸,叶冬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泪的侮辱的泪水越发汹涌。
她怎么样,在他眼泪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一颗棋子而已,再怎么挣扎,再怎么装模作样又有什么意思?
她点头:“是啊,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就算她怎么想着控制,可点头的一瞬,泪水沿着眼角滚了下来。
季昱寒墨眸颤动,迎上叶冬暖,少有的有些闪躲。
叶冬暖:“所以呢,二爷,我这颗棋子,你想盘玩到什么时候?”
季昱寒:“……”
叶冬暖同样决绝的眼神,他见过一次。
那一次是知晓了花圈订单的事情,她情绪激动一度失控,直接横冲直撞把车子开上了跨江大桥。
那天,如果不是自己拉住她,她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所以,再度迎上叶冬暖这样的目光,他心里涌上来一阵一阵的恶寒。
“你听我说……”
他刚想开口解释,吱呀一声,房门从伸手打开,老爷子踱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咳咳……”
老爷子故意清了清嗓子,暗中给季昱寒使了个眼色。
他的用意很明显,昱寒,刚刚的话可是你亲口跟说我的。
现在就是验证你那些说辞的时候,可别糊我!
老爷子转头看向叶冬暖,并没多言。
刚刚在房间内,他已经把门外事情看了个清楚明白。
这个时候,他无需多言,昱寒那小子也不用多说。
沉默往往就是最明朗的态度。
叶冬暖这个女孩子瞧着就激灵,不可能不懂。
“怎么了这是?”
楼下,佘梦鱼抬头望着扶梯口三人:“你们都僵着做什么?下来吃饭啦~老公,我亲自下厨做了你最爱的八宝饭呢~”
“阿姨还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昱寒跟冬暖难得来一次,今晚开心我们喝点好的。”
佘梦鱼并不清楚楼上的变故,一脸高兴的冲季怀礼晃动了一下手中擎着的拿瓶红酒撒娇:“我拿了你一瓶收藏柜子的酒,你不会心疼吧?”
季怀礼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今晚,这就怕是没有有心情喝的下去。
佘梦鱼自从嫁进来之后,可是一直被宠着的。
只要一句话,老爷子一准就能上天给她摘星星。
这一瓶酒,怎么还不吭声了?
佘梦鱼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上前询问:“怎么了这是?”
这三个人脸色明显不对劲啊!
佘梦鱼拎着一瓶酒上楼,到了叶冬暖身边,看到她脸上的泪水,瞬间惊了。
“冬暖,怎么了还哭了?哎吆,别哭,别哭,宝贝别哭~”
佘梦鱼慌忙去帮她擦拭练脸颊上的泪水:“哭花了妆容,就不漂亮了呢~”
她转头看想季昱寒,拧眉质问:“昱寒,你欺负冬暖了?”
不等季昱寒回答,叶冬暖身后草草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佘阿姨,今天叨扰你,麻烦你了,我有事,先回了。”
说完,也不身后的佘梦鱼是什么反应,她转身蹬蹬蹬下了楼去。
走的太急,外加心神恍惚,叶冬暖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眼见她要滚下楼梯,季昱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扣住了叶冬暖的手臂,才免于她坠落。
脚踝处有扭伤,现在又扭了一下,疼上加疼,叶冬暖的死死地咬着唇,脸色苍白如纸。
这一变故把佘梦鱼跟老爷子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佘梦鱼慌忙上前查看叶冬暖的伤势:“伤到了没?昱寒,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冬暖抱到沙发里,看看她的脚有没有事!”
季昱寒闻言,伸手要去抱叶冬暖,却被她毫不留情一把狠狠的推开:“别碰我!”
一声低吼几乎是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众人被她的冰冷给惊到一僵。
季昱寒的手掌仿佛也跟着冻住了,僵在她身旁。
叶冬暖咬牙,单手扣上身旁围栏咬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钻心的疼从脚踝处钻进心脏,疼到她呼吸都疼。
佘梦鱼知道事情不对劲,赶紧把季昱寒拢到了身后。
她伸手去搀叶冬暖:“冬暖,你这样不行的……”
叶冬暖挡开了佘梦鱼的手掌,咬牙坚持:“我可以!”
佘梦鱼:“可是……”
叶冬暖又强调了一边:“我可以!”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扶梯,一瘸一拐的下了楼梯,毅然决然的朝着房门走去。
“冬暖,你想回去我也不强留你。昱寒……”
佘梦鱼给季昱寒使了个眼色:“赶紧追啊!”
季怀礼呵斥:“我看谁敢!”
“哎呦!”佘梦鱼生气了,“你个糟老头子,吼什么,吓死我了!”
季昱寒没有动,目光落在叶冬暖身上,眸子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你们两个爷俩儿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佘梦鱼见季昱寒毫无反应,也不去追叶冬暖,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出去:“冬暖啊,等等我,你这孩子……”
季昱寒眼见佘梦鱼跟叶冬暖两人都出了大厅,抿唇,垂首,身色颓然。
季怀礼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
抬手在搭在季昱寒肩膀上,拍了拍,算是安抚。
老爷子提不下楼:“人生最难得是抉择。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你得沉住气!来陪我喝一杯。”
……
季昱寒没心情喝酒,这是作陪。
高脚酒杯里的红酒沿着杯体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能到他的嘴里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冬暖满眼泪痕的脸。
她脸上的泪水仿佛能无数锐刺,滚进他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