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昱寒盯着把一直盯着叶冬暖，可目光一直不起波澜。
直到她最后一句话，季昱寒眸动了动。
旧情复燃？
讽刺。
季昱寒敛眸盯着叶冬暖：“最后说一次，我跟沐浅兮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奇怪，为什么要跟叶冬暖解释。
她以为自己是谁？
明明醉酒耍任性的是她，自己清醒着呢……
季昱寒蹙眉，可自己怎么偏偏解释起来了？
叶冬暖闻言，鹿眸闪亮：“真的？”
“假的！”
季昱寒懒得解释更多。
有些醉意的叶冬暖显然对他的这个反应非常不满意。
“我就知道是假的！”
叶冬暖心里的小火苗顺势而上，攀爬起来。
她酸溜溜瞪着季昱寒，现象宴会厅上她在二楼时看到的画面就窝火。
“我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你三番五次利用我打击顾倾铎，是不是都是为了你的前任沐浅兮？”
季昱寒听到叶冬暖忽然有提及顾倾铎的名字，眼眸更黯。
她在愤怒什么？
她跟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叫板，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那个顾倾铎？
季昱寒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声音森寒：“所以，吼了半晚上给自己鼓舞士气，现在又拿酒壮胆，为的就是替顾倾铎出头？”
他单手插兜，踱步上前。
叶冬暖见季昱寒脸色变化，连周身的空气都凉了不少。
她被震慑住了，开始害怕，缓缓的松开了揪着他衣襟的手掌，趔趄着后退了一步。
还没说完，脚下忽然亮起了灯光。
来不及反应，忽然染着灯光的水柱拔地而起。
是喷泉。
刚刚两人信步而行，一个讲着电话，一个醉到云里雾里，也没有留意脚下的地标。
此刻，他们正站在午夜喷泉的中心位置。
水柱一起，避无可避。
眼看冲天的水花从头浇落下来，叶冬暖抱头，矮身。
季昱寒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抬手猛然拉了叶冬暖一把，将她带到怀里。
下一秒，抬手扯了西装外套护住了叶冬暖脑袋……
一切变故发生太突然。
叶冬暖只觉得眼前的霓虹忽然消息，下一刻就扎进了一处温暖的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她耳朵贴上了他的心口。
心跳声就在耳畔，炽烈而张扬。
可叶冬暖懵了，有点分不清楚状况。
她隐约直接觉得这里好温暖，好安全，还带着一股隐隐的雪松和檀木香灰的味道。
那种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是在在雪夜里困顿了很久很久的旅人，忽然抬眸，发现了一处庄严神秘的寺庙。
归属感，欣喜，虔诚，敬仰……
好多东西一股脑儿涌现出来，都是温暖的感觉。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长。
叶冬暖心底里的不甘和不安都被吹散。
可好景不长。
就算季昱寒想着要护她万全，可奈何水花四起。
当冰凉凉的喷泉水柱从季昱寒头顶砸落，飞溅到叶冬暖脖颈里，她瞬间就是一个激灵。
喷泉是连环喷的，被困在其中，根本不可能保全。
季昱寒能做的，就是尽力不让冰冷的水柱打在叶冬暖身上。
叶冬暖是被季昱寒护着拉出喷泉的。
但两个人出来之后，都已经成了落汤鸡。
只不过，季昱寒看上去远比叶冬暖狼狈。
两人到了小广场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水渍沿着裤脚在上汇聚成了小水汪。
“扑哧~”
叶冬暖的火气已经被喷泉的水浇的差不多了，这会看到季昱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以往无论是什么场合，季昱寒都是矜贵，冷峻，得体。
就好像风雨不侵的神祇。
可现在，被喷泉的水淋过之后，终于也算是让她见到了狼狈的一面。
季昱寒最受不了就是身上湿哒哒。
这会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他强迫症发作正全身难受着呢。
季昱寒回头横了叶冬暖一眼。
这个女人居然在笑！
她到底有没有点人性了！
叶冬暖识趣的闭嘴。
她慌忙捞起了自己淋漓着水渍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帕子。
那是上一次在便利店时，季昱寒甩给自己的。
她洗干净一直放在包包里，想着要还给他，却每每都忘了。
正好，这会儿派上用场。
她凑上前来，细心帮季昱寒擦拭着眉心眼角的水渍。
确保他的眼睛不会被脏水浸了，变得痛痒。
季昱寒侧头，见叶冬暖虽然裙子湿了些，可头发还是干爽的，多少欣慰了些。
她脑袋上有包，不能沾水的。
“你先别动。”
叶冬暖正在帮他擦眼角，挑眉：“没事你拉我站在喷泉中央，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昱寒：“……”
见过强词夺理的，就是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
他有拉她？
分明她就是只跟屁虫吧！
叶冬暖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她心里对季昱寒还是感激的。
想到刚刚季昱寒他手保护自己的动作，叶冬暖心神恍惚了一下，脸手上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
帮他擦到眉尾的位置，叶冬暖鹿眸一跳。
他的眉骨处……是伤疤吗？
以前她几乎没怎么留意过，这伤疤隐藏在眉毛里，如果不仔细去看，怕是看不出来。
但是留意到了，就会莫名的心惊。
看上去好像是锐器刺伤，很深。
眉下可就是眼睛……如果当时这锐器下移一寸，那还得了？
叶冬暖想想就胆寒。
她看着季昱寒，弱弱的问：“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季昱寒闻言，垂眸，不语。
这伤口藏得往事都是血泪交织的。
他本来就不善跟人掏心掏肺的渲染过往。
而且，他怕说出来，会吓到她。
叶冬暖又是那种执念很深的人，一直盯着他，在等答案。
季昱寒故作漫不经心，说：“小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说完，他伸手接过了叶冬暖手中帕子，擦拭自己手机上的水渍。
“你小时候也这么调皮吗？”
叶冬暖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是对季昱寒的过往很感兴趣。
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是从教勤于管教，小时候应该也是一个缩小版的冰块吧？
孤傲，冷漠，甚至带着一点点迂腐……
夜色下，满身水渍的季昱寒正低垂着眉眼擦拭着手机，他身上平淡，裹上了夜色幽幽的郁蓝。
敛了锋锐，冷峻，这样的季昱寒俊逸，好看，又容易接近。
只一眼，就收不回目光。
“怎么这么问？”
季昱寒并没看她，而是细致的擦着手机屏幕：“经验之谈？”
叶冬暖点头。
她将自己潮湿的长发拢到身后，露出了锁骨间的那个小巧的蔷薇纹身。
她之间点上花朵处：“跟你一样，小时候的。但我不是调皮哦~”
叶冬暖特意腔调：“我是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好看的小哥哥，被玫瑰刺伤的！”
季昱寒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的抬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