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再次喊停，耐着性子启发高敏哲说：“罗成！你的绰号叫‘冷面寒枪俏罗成’，哪能表情那么丰富多样的？
人物行为必须符合性格、表现性格，你想一想‘冷面’的人设，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高敏哲微微张着嘴，目光呆滞地看着李默。
李默抬手搓了搓眉心，心里有些发愁。
他突然扭脸一指萧景阔说：“你想想平时萧董给人的那种感觉？——那种不苟言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酷劲儿？”
郜星文暗暗腹诽道：“这不是瞎指点吗？就萧景阔那个泼皮无赖相，哪有一点儿‘冷’的气质？参考他演个刘邦还差不多。”
他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就不自觉瞄向萧景阔。
却见萧景阔一脸冷若冰霜，眉头紧锁，目光阴鸷地盯着监视器，对李默的喊话毫无反应，还真有点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味道。
——切！当着旁人的面，居然也会装得人模狗样。
郜星文心里鄙夷地撇了撇嘴。
不料高敏哲却突然茅塞顿开，象是受了仙人点化似的，立时板起一张冰块儿脸，也不正眼看人，还时不时地轻眯一下眼睛。
郜星文忍不住低下头，手挡在鼻子底下，使劲掩饰自己收不住的唇角。
——还别说，这个高敏哲演得还真挺像……萧景阔。
“OK！过！准备下一条！”
李默这回满意了，扭头又指挥全场说：“化妆师过去，给小高儿的粉底提亮一些！给小叶的粉底打暗！下一条时灯光注意！多往小高儿脸上打！”
两个化妆师赶紧跑过去，给高敏哲和叶霜天补妆，灯光师则忙着给反光板调整角度。
“真是！”
李默坐回到椅子上，接过小于送过来的大茶缸子喝了一口，偏头对着萧景深小声发牢骚说：“罗成是号称面如傅粉的‘粉面郎君’，结果这个高敏哲，跟叶霜天同框时，还没有叶霜天白，这哪能行！”
萧景深压低声音回答道：“因为两个主角都是新人，我是怕没有票房号召力，所以只能在几个主要配角上花心思，当初参考人选时，都是在当红一流艺人里挑的，难免就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这个高敏哲，算是一线小生里，最贴近罗成形象的了。”
“哼。”
李默鼻子里哼了一声，喝了一大口茶，冲着垃圾筐“呸呸呸”地吐了几口茶叶渣子。
“高哥！高哥！”
高敏哲的小助理拿着电话跑进来，站在人群外围，压低了嗓子冲着高敏哲打着手势喊，又指了指手里的电话。
高敏哲站起身往外走，经过李默身边时打了个招呼说：“李导，萧董，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萧景阔偏脸向外侧歪了一下头，对着高敏哲快速地一闭眼睛，尔后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郜星文脸上一停。
李默则转过脸，跟萧景深说话去了。
“星文，”
蒙蕙兴奋地扭着脸问郜星文：“四位演员的表演，你最欣赏哪一个？”
“不好比较呢，”
郜星文局促地低着头说：“这段里虬髯客和红拂女都没有台词，现在就下定论太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