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密密麻麻地围着玻璃橱窗，看一群斑嘴环企鹅排列整齐地一动不动。
一只黑羽白腹的夜鹭，缩着脖子混在队伍尾端，冷眼望去，还挺像企鹅大军中的一员。
“有奸细。”关智上把那只夜鹭指给郜星文看。
郜星文笑了：“卧底做久了，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企鹅了。”
企鹅们半天不动，围观游客也久围不去。
关智上很快就烦了：“这有什么可看的？三维立体画一样。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郜星文正有此意，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关智上扭头问白夕月：“你们都看过哪些地方了？”
白夕月回答道：“动物园区基本都转过一遍了，还剩科普馆和游乐场没去。”
“嗯，”关智上哼了一声：“那么你们去剩下的地方吧，我和星文想去动物园区看看。”
白夕月再怎么神经大条，也听得出来他拒人千里的意味了。
“哦，好的，那你们玩得开心。”白夕月慌忙说道：“外面太阳大，你们注意防晒。”
她微微鞠了个躬，拉起白晓风匆匆转身，眼里含着泪水离开了。
“你……”
她转身时瞬间的眼红，郜星文全都看到了，心里不由一阵难受和郁闷。
“什么？”关智上慢悠悠地问。
“这样很不礼貌。”郜星文压抑着情绪说。
“我不喜欢让别人误解。比起虚无的希望，一开始就表明态度，反倒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关智上少见的一本正经地说。
郜星文默默挣脱他的胳膊，健步如飞地走出馆去。
“我要戴帽子。”
关智上追在他的后面喊。
郜星文一言不发，转身把帽子扣在他头上，继续走自己的路。
“你也戴上。”
郜星文置之不理。
关智上劈手去夺他的帽子，想替他戴上去。
“关总有关总的原则，我也有我的。”
郜星文闪身躲过他的手，停下脚步直视着关智上的眼睛，“你的处事风格我无权干涉，但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总有权利自己做决定。希望关总不要把我误会成个好脾气的人。”
“对不起，”关智上紧紧贴着他，低声下气地道歉说：“我承认我有些嫉妒和自私，不想让你的身边围着其他对你有想法的人。我平时自大惯了，自己没有注意到，以后我会改。”
郜星文紧绷着脸不说话。
关智上挡在他身前，侧腰歪头仰视着他的眼睛：“以后我改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郜星文想绕开他，关智上断球似的，忽左忽右地拦截。
“也不是我爱生气——我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一件私有物品的感觉。”
郜星文叹了口气，抬起眼睛看着他。
“在下绝无此意。”关智上举起左手的中间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只是笨，不是坏。我第一次……第一次想和人做朋友，有些事情做不好，你告诉我的，我都会学着改。”
郜星文看他举着戴着固定夹子的手指头，觉得有滑稽又有几分可怜巴巴。
他的心软成一缕烟，弥漫开混杂着些许甜蜜的心酸。
“好吧，我原谅你。”他轻声说道，“以后对待别人，也这样友善不好吗？”
“对别人我只能尽量做到礼貌。” 关智上见郜星文态度松动，立刻又混不吝起来：“你不能对我要求过高，做人还是实际一些好。”
郜星文看着他一秒之内的情绪变化，感觉到深深的吐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