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五盏高温灯同时亮起，郜星文只觉得眼前一瞬亮瞎，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不要闭眼啊！”
摄影师在镜头后面喊，声音略嫌粗暴。
萧景阔立刻瞪过去一眼，可惜摄影师眼睛紧贴在相机上，对董事长大人的不满毫无察觉。
“别害怕，眼睛适应灯光强度就好了，现在可以试着慢慢睁开了。”
萧景阔春风化雨般安慰着郜星文。
郜星文缓缓睁开眼睛，对面是黑压压的围观者，自己被拢在一片白光里，好像马上就要被收进金角大王的紫金红葫芦里了。
“身子稍微侧一些，左手背到身后，右手举起玉玺，眼神是那种‘睥睨天下，踌躇满志’的感觉……”
郜星文机械地举起手里的玉玺，身子僵硬地动了动，脑子里是空的，手和脚是麻的。
“不要象个木偶一样，脸上来点表情！”
摄影师直起身来大声喊道。
“你鬼叫什么？！”
萧景阔炸雷似的吼道。
摄影师吓得一个激灵，满场人也全被震得噤若寒蝉。
“他是紧张你看不出来吗？！你吼他，他不就更紧张了？”
萧景阔满脸戾气，冲着外围的剧务人员一挥手：“都到别的屋去等着！回头用着搬运器械时再通知你们！你们两个！”
他又一指摄影师和灯光师，“都走远些转过身去！没让你们回头之前，谁都不许回头！”
剧务们谁也不想去触这位霹雳火董事长的霉头，一个个状如鹌鹑的转身就走。
包括叶霜天在内，几位跟着跑来看热闹的演员，也赶紧跟着一哄而散。
摄影师和灯光师远远走开，一人一个小马扎，背对郜星文的方向坐着。
崔指导给宁肃和蒙蕙递个眼色，三个人也趁机开溜了。
李默看了萧景阔一眼，往外走出几步，找来把椅子背对着郜星文坐下；萧景深和小于见了，也颠颠跑去搬了椅子，紧挨着李默坐了。
萧景阔搓了搓脸，快步走到郜星文身边，两手抓着他的肩膀揉捏几下，又抬起他的胳膊，由上至下搓揉拍打着，嘴里小声说道：“带着妆呢，不能哭哈！”
“我没哭，”
郜星文还是低着头，囔声囔气地说：“别逼我了，我不行，你们还是另外换个人吧。”
“活动活动脖子，别和个低头认罪的一样。”
萧景阔安慰他说：“没事儿的，不用给自己压力，不行咱就不演了。”
郜星文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眼眶红红的。
“说好的不哭呢？”
萧景阔看着他笑，“看这小眼睛红得！小兔儿爷似的。”
郜星文脸上有了点儿生气儿，小声嘟囔着说：“你别没事找抽型——兔儿爷是个什么好词吗？拿过来乱形容人。”
“那我是个兔儿爷，好不好？”
萧景阔给他换了一条胳膊揉着，“踢踢腿，活动一下身体，有利于心情放松。”
郜星文把胳膊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却很听话地甩了甩手腕，又把两条腿交替着动了动。
萧景阔扬着嘴角，陪他一起转着手腕和脚腕，不紧不慢地说：“刚才就是灯光太突然、太亮了，换谁谁也得懵，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郜星文刚刚活泼一些的脸孔，立刻又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