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齐仰面跌倒在地毯上，郜星文把关智上受伤的左手护在怀里，关智上则右手高高举着龙虾盒。
郜星文忍着手肘和胸口的剧痛，爬起来夺过关智上手里的包装盒，把它扔在茶几上。
“舍命不舍财的样子！摔到头没有？”
他的手穿过到关智上的腋窝，想将他抱起来。
关智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伸出右胳膊，力大无穷地把他往自己胸前一带，郜星文顿时失去平衡，扑倒在他身上。
“灯光好刺眼。”关智上闭着眼睛，把脸藏在郜星文的脖颈间，“唔，星文闻起来就像水果糖。”
郜星文挣扎着想爬起来，“脖子上全是被你累出来的臭汗，水果糖也只能是榴莲糖。你松开些，我去给你关灯。”
关智上死死搂住他翻了个身，两人抱在一起侧卧在地上。
“不要走，让我抱一会儿。”
关智上的嘴巴贴在他的锁骨上，含混不清地咕哝。
声音震动得皮肤酥酥发麻，温热的呼吸里带着酒气，如同微风吹皱春水，吹拂得郜星文有些心慌。
他平素最讨厌醉酒的人，而喝多了的关智上，不仅不讨厌，还有……一点点可爱。
他把脸贴在关智上滚烫的脸颊上，也醺醺然闭上眼睛。
一个喝醉了的人，一个哭累了的人，拥抱着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星文啊。”
关智上在酒醉里呓语，郜星文惊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只觉得水晶吊灯白得刺眼，所有的家具都像镀上了一层反光膜，形状和颜色看起来都有些奇怪。
他刚想坐起来，关智上就收紧胳膊，勒得他一动也不能动。
“关智上，”郜星文前臂推着关智上的胸口，“你快点起来，地上太凉。”
“不要。”关智上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左手下意识地想要拂开郜星文的手。
郜星文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气急嚷道：“你给我起来！我冷！”
“唔！”关智上蓦然惊醒，睁开布满红丝的眼睛，茫茫然望着郜星文。
“起来，到床上去。”郜星文无奈地说：“你力大如牛，不自己起来的话，我实在搬不动。”
关智上松开锁仙绳一样强悍的右臂，郜星文这才得以起身，继而拖着关智上的右手，把他也扯了起来。
“我们怎么睡在地上？”
关智上被拉着坐到沙发上，懵懵懂懂地问。
“因为你喝多了。渴不渴？我去给你调杯蜂蜜水。”
郜星文扒开他的右手，没等站直身体，就被关智上扯着手拉回来，跌坐在他的腿上。
“我不想喝水，只想和你说说话，你哪里都不要去。”
关智上再度把他环住，脸贴上郜星文的脸，声音沙哑地说：“郜星文，我很后悔。”
郜星文想要扭过头来看他，却被关智上的脸死死抵住。
他不想被郜星文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
“我不该象个小孩子，急于展示自己的宝贝似的，带你去到茵绣会所。”
关智上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胆小，仅仅是知道有人想要来抢，我就已经担心得要死。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你借由虬髯客之口告诉我：要为心中的光明而活，不要为别人的错误而死。
萧景阔今天对你说了什么？看他一副吃定你的嘴脸，我真想一拳打死他。
不管你跟他是否有约定，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赔上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