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星文洗完换上睡衣，并不马上开门出去，而是在马桶盖上坐了下来。
登陆上微信，昵称还是很久以前那个底气不足的“不太行”，头像还是萧景阔给他换上的那个擎天柱。
他啃着手指甲想了一会儿，把手机的前置镜头，对准了脖子上挂着的绕指柔。
睡衣的领口有点碍事，郜星文解开两粒扣子，单手扒着领口下边缘试了试：还是不行，还是能拍到一截衣领。
他索性把上衣脱下来，给锁骨前的戒指来了个大特写。
检查了一下照片没有走光露点，郜星文把这张图设置为微信头像，又把昵称改为“嘒彼小星”，然后在搜索框里输入关智上的手机号。
匹配的微信账号出现了，昵称叫做“上有一颗星”。
郜星文情不自禁微笑起来，点击“添加联系人”，在“申请加为好友”栏里，输入了一颗五角星。
申请立刻就通过了，紧接着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郜星文赶紧放下手机，扯过搭在浴巾架上的上衣，慌忙急乱地套到身上，一边系着最后一颗纽扣，一边抓过电话点开接听。
“星星！”
关智上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超近超大，额头的上半截和整个下巴，都不在画框里。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的脸呢？怎么只照到个脖子和下巴？”
关智上且说且笑。
“你还没照上个下巴呢！”
郜星文系好扣子，把手机抬高一些，对着屏幕里的关智上笑：“你是近视眼啊？手机凑那么近干嘛？能不能拿远一些？视频刚接通，突然冒出张大脸，吓了我一跳！”
关智上笑得齿牙春色，把手机拿远一些说：“我不近视，我是想钻到手机里面去啊！想顺着网线爬到星星那里。
星星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呢！真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狗——大眼睛也是雾蒙蒙的……
诶？星星你这是在……在浴室里跟我通话？”
“嗯呢！”
郜星文笑了：“从哪儿看出来是浴室的？”
“其他房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大块拼花瓷砖啊！而且砖块儿上有雾汽。”
“为什么你聊天时这么不专心！眼睛往哪儿看呢？”
郜星文笑得露出小白牙。
关智上也笑：“不是不专心，是太关心！想知道星星在哪里？在做什么？心情好不好？星星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所以观察力才特别强么！”
“哦！”
郜星文慢吞吞地说：“上的小星在浴室里，坐在马桶盖上，正在和最喜欢的人视频聊天，心情好得起飞。”
关智上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含情脉脉注视着屏幕里那张可爱的脸许久，慢慢把嘴唇盖了上去。
等他再度举起手机，就见郜星文扑闪着长睫毛，竭力忍着盈盈欲滴的眼泪，红彤彤的嘴唇越凑越近，然后画面就黑屏了。
“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
郜星文把手机从嘴唇上拿下来，两个人隔着屏幕相对傻笑。
“星星，”
关智上再次开口说：“我在网络上看到《海山虬髯客》的开机发布会了。星星的台风很稳、很好，一点儿也没有慌张。
就是那个萧景阔太可恶，全程象个断脊背狗似的赖在星星身上，平时他是不是也这样，总想着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