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上班了？”
关智上从电脑后抬起头，看着小呆头鹅一样的白晓风笑，一指原本郜星文坐过的位置，“别傻站着了，你的位置在那儿，过去坐吧。”
“哥……哥哥好。”
白晓风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关智上皱了皱眉，本想纠正一下他对自己的称呼，想到自闭症青少年的情商，普遍较同龄孩子偏低，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说：“嗯，晓风好。不要紧张，过去坐吧。”
白晓风还没迈脚，先习惯性地抬手去摸鼻子。
一抬手才想起手上拿着东西，他鼓了鼓勇气，低着头走到关智上的办公桌前，把那个原木色的小盒子放到桌边，小声咕哝着说：“这是给哥哥的礼……礼物。”
关智上不禁哑然失笑，逗趣他说：“怎么刚入职场，就学会给上司送礼了？”
“不是送礼，哥哥送了我两件礼物，我也想送礼物给哥哥。”
白晓风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
“晓风真是有心，还懂得礼尚往来、投桃报李呢？那哥哥先谢谢你啦？”
关智上笑着拿过那个小盒子，打开盒盖，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条银色的项链。
他把项链拎了出来，细看之下不觉一愣。
项链的链子，是由粗粗的扁扣环环相连而成，扁扣上轧着细密精致的鱼鳞纹，稍一晃动，就反射出水波荡漾般的光影。
链子上缀着一块扁圆的吊坠，整体造型是一只展翅的银鹰，鹰的弯喙、弓身、与凌厉的双爪，构成一个大写的字母“Ｇ”——这既是关智上汉语名字的拼音首字母，也是关智上英文名字的首字母。
而银色的战鹰，恰恰是“Gavin”的英文寓意。
吊坠的背面，有一行阴刻的数字：2017.05.29。
关智上仔细端详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问白晓风：“这个是你自己做的？”
“嗯。”
白晓风始终垂着头，小小声哼了哼。
“你太让人震惊了，晓风。”
关智上由衷地感慨说：“先不说设计心思巧妙，咱们光说做的这套手工活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轧制机械、打磨工具、和倒模模具的？”
“我自己雕刻的木模，复杂的合金材料我做不了，只能做成银的；银首饰的制作工具比较原始简单，我三年前就都置办齐了……”
白晓风脖子折了似的使劲低着头，两只耳朵烧得赤红，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银首饰不值钱，希望哥哥不要嫌弃……”
“晓风啊，”
关智上动容地说：“哥哥可太喜欢了！设计超棒，手工也超棒！唔，后面这个日期……是咱们去动物园那天？”
“嗯，是认识哥哥的那天。”
“谢谢你啊，晓风，哥哥重新道谢——谢谢你这么用心、这么有诚意的礼物。”
关智上把项链直接戴在脖子上，手上拎起那块吊坠，对着白晓风晃了晃说：“哥哥非常喜欢……喂！你倒是抬头看看啊？哥哥已经戴到脖子上了。”
白晓风这才抬起头来，很孩子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