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司机跟着？小智？——晓风？”
郜星文隔着七个时区，在万里之遥心急如焚。
“没有。”
白晓风眼泪汪汪地说。
“关智上！”
郜星文生气地大吼道：“你坐在酒吧里不许动！马上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你们！晓风，你看着他，不许他走出酒吧的门！”
“星星是在担心小智吗？”
关智上的脸又出现在屏幕里，扯开一个无力的笑容说：“别担心，我还认得回家的路。”
“你给我挂断视频，马上打电话给司机！”
郜星文怒气冲冲地发火道。
“一点儿都不温柔，星星变了。”
关智上挑着嘴唇冷笑了一下。
“小智，”
郜星文克制一下情绪，换了温声软语说：“你给司机打电话，我们可以用晓风的手机视频。你们两个，一个喝大了，一个语言不通，我很担心你们，巴黎的流氓太多了……”
“最大的流氓在你身边……”
关智上不满地咕哝道。
“咱们先不说国内的流氓——国内的流氓，暂时对你们没有威胁。”
郜星文捏了捏眉头，压抑着火气说：“打电话叫人来接——小智能不能不要让我担心和着急？”
“好，小智听星星的，小智什么都肯听星星的——只要星星不提分手。”
“神经病啊！我怎么可能提分手？星星最爱小智了。”
“嗯，小智也最爱星星。”
关智上扯了扯嘴角，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把屏幕上的郜星文送到唇边亲了亲，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郜星文喉头一哽，抹了把眼泪，赶忙找出白晓风的微信号拨打过去。
视频电话立刻接通了，屏幕里出现白晓风泪流满面的脸。
“没事的晓风，”
郜星文安慰他说：“你小智哥哥心里很清醒，不要紧的——他在打电话了吗？”
白晓风使劲点点头，把手机镜头转向关智上。
关智上看起来不胜酒力，精神萎顿地侧趴在吧台上，抓着手机贴在耳朵上，叽里咕噜在讲法语。
意识到郜星文在镜头里看着自己，关智上马上强打精神，在高脚凳上努力坐直身体，转脸朝屏幕里的郜星文咧嘴一笑。
“你看，他心里明白着呢。”
郜星文也无奈地笑了，继而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关智上。
关智上把手机从白晓风手上夺过来，镜头完全冲着自己，一边用法语讲着电话，一边看着屏幕里的郜星文傻笑，两只眼眶通红。
郜星文直等关智上把耳边的电话拿下来，才柔声问道：“电话打通了？司机要多长时间才能过来？”
“打通了，距离很近，一会儿就到了。”
关智上凝视着郜星文的脸，喉结滚动几下，艰涩地说：“星星，原以为同样都是触摸不到你，留在Ｓ城，和回到巴黎都是一样的。
可是当我站在塞纳河边，看着埃菲尔铁塔上的灯光亮起，听着身边一对对情侣互表爱意，我就突然无比地想念我的星星。
我恨这关山迢迢的万里阻隔，如果是在Ｓ城，起码可以不顾一切开车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