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董，”
洪波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赶紧抓住机会提醒道：“萧董是不是出门匆忙，忘了打理发型？后座中间扶手箱里有梳子。”
“嗯。”
萧景阔闷闷地答应一声，左手随便把头发往上揪着拢了拢，又低头去看手机里的监控。
电脑屋的门紧闭着，不知道郜星文在里面做什么。
车子开进景区，直接开到了《海山虬髯客》剧组的摄影棚门口。
洪波下车替萧景阔把车门打开，立刻有一个安保人员跑过来，接过钥匙将车开走了。
洪波紧随在萧景阔身后，跟着他快步走进摄影棚。
萧景阔一路上都在低头看手机，下车后只觉得一阵阵头晕恶心，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摄影棚内乱糟糟的，一派紧张忙碌景象。
到处是一堆一簇、忙着拉线搭布景的工作人员，看见萧景阔到来，纷纷停下手头工作，笑着跟他打招呼。
萧景阔一脸冷峻，对所有的热情只是点头回应，步履匆匆地往临时指挥办公室走。
叶霜天穿着戏服，脸上化着妆，刚好从指挥部里出来，两人在门口不远处迎头碰上。
“啊，”
叶霜天脸上一瞬间灿烂，习惯性地冲萧景阔展颜一笑。
猛然间记起自己的身份，他赶紧抬起袍袖挡住脸，飞快地与萧景阔擦肩而过。
疾走几步，然后开始一路小跑，像个正在行窃被人撞破的小偷那样落荒而逃。
一直跑到一个堆着泡沫器材的棚角处，看看左右无人，叶霜天才抱着头蹲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地肆虐狂流。
分手五十七天了，整整五十七天没有见面。
没有一天能忘记，没有一天不想念。
——他认出我来了吗？
——他为什么那样憔悴？苍白了，消瘦了，从前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的象个蓬草窠。
——追爱不顺利吗？那个人对他不好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爱萧景阔啊？怎么会有人那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如果让我变作那个人，我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啊。
萧景阔脸上波澜不兴，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打，径直走进指挥部里去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叶霜天，叶霜天那一瞬绽开的笑容，霎那间红了的眼眶，全被他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亏欠的终归是亏欠，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给不了你爱情，也不能给你希望。
三个女演员勾肩搭背，手里拿着台词本往外走，一头撞见手推隔音门进来的萧景阔。
“呀！萧董亲临现场、体察民情来啦？”
燕于飞三年前爆红，如今正是大红大紫的时候，在各种社交场合里，与萧景阔见面的机会多，所以敢亲热熟稔地打招呼。
另外两个女演员就明显拘谨恭敬多了，老老实实地站住了点头鞠躬。
“嗯。”
萧景阔死板无趣、不解风情地哼了一声，眉头紧锁地从三人身边走过去了。
年纪最小那个女演员一吐舌头，出了门扭头看了一眼，小声问燕于飞说：“飞姐，萧董是今天心情不好，还是总是这样冷冰冰的？”
燕于飞揽着她俩往前走了几步，笑着说：“没事，不近女色的人就那样。不过今天好像是有点反常，以前只是冷淡，今天算得上是冰冻了。哈哈……管他呢！”
清癯瘦小的著名导演李默，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的椅子上；萧景深扒着椅背站在他身后，两人正脑袋凑在一起，同看一个台本，几个年轻演员分站在桌子两边。
“萧董好……”
“萧董好……”
演员们纷纷小声打着招呼。
李默听见问好声，摘下老花镜放下台本，萧景深也笑着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