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打开了，关智上拿出那枚戒指 ，牵起郜星文的左手，给他戴在中指上。
戒圈稍微有点大，关智上略微弓腰低头，调了调隐藏在嵌钻戒面下的卡槽，鼻息似有若无地吹在郜星文的手背上。
“带着这个去赴宴？太贵重了吧？”郜星文迟疑地问。
“珠宝贵不贵重，全由人的感觉决定。你认为它独一无二，它就价值连城；你不拿它当回事，它就只是一块好看点的石头而已。”
关智上满意地端详戴着艳彩蓝钻戒指的手，有种想拉到唇边亲一下的冲动。
他牵着郜星文，又走到另一个展柜前，玻璃罩下躺着一挂镶满蓝色碎钻的锆金项链。
他把项链拿出来，低头给郜星文戴上。
项链冰凉地贴在脖子上，关智上温热的指尖，偶尔触摸到颈间肌肤，受伤上翘的食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郜星文的耳垂。
身上戴着几千万，郜星文同手同脚走出收藏馆，步履沉重得像是戴着大木枷。
“你今天开车来上班的么？”
关智上似乎看出他的紧张，转移注意力问道。
郜星文点点头。
“那么能不能私车公用一下？Sewin再能者多劳一回，兼任一把司机。”
关智上说着，连同郜星文的手一起举起来，把挨蛰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副可怜委屈的表情，“我受伤了，开不了车。”
“我的车太小，车内很窄，关总坐进去恐怕有些挤。再说去会馆那种地方，开我的车是不是太掉价儿了？”
郜星文踌躇着答道，同时脑补出一院子豪车，里面混入一辆蓝色小甲壳虫的画面。
关智上看着他直乐，“从来只有人决定东西的价值，什么时候东西能反过来衡量人了？什么掉不掉价儿，没有的事儿。”
关智上一个一米八七的人，坐在逼仄的车内，腿都伸不直，膝盖快要杵上前面的手套箱了，两个人的肩膀几乎能挨到一起。
郜星文的车内明朗整洁，一如他的为人，只在后视镜的遮挡板上，粘着一个黄日华的人物手办。
“你喜欢这么老派的明星？”
关智上摸着那个手办，动了动眉毛问。
“嗯。”郜星文手扶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我最喜欢的武侠人物是乔峰，最贴近乔峰气质的演员是黄日华。”
“哈哈。”关智上大笑道，“我最喜欢的演员是尊龙。”
“那你喜欢的不是更老派？怎么好意思笑话我的？”
郜星文目不斜视地说。
一个小女孩骑着辆小黄车，突然从左前方横穿马路冲过来，吓得郜星文猛地往右一打方向盘，紧急踩下刹车。
关智上正侧身脸对着郜星文，一个措手不及，嘴磕在郜星文的肩膀上。
“对不起，”郜星文惊魂未定地说，“我开车时间短，回国时间又不长，对路况的反应速度不够灵敏。”
关智上擦了一下嘴唇，伸手掸了掸郜星文的肩头笑道，“幸亏旁边坐的是我，要是换成位女士，衣服怕是要被唇膏盖章留印了。
国内人多、突发情况多，堪称是难度系数最高的驾驶环境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能在中国把车开好的人，走遍世界都不怕’。”
郜星文眼睛弯了弯，发动汽车重新上路。
“你喜欢尊龙，是不是喜欢他身上那股忧郁气质？那你喜欢梁朝伟吗？”
关智上撇撇嘴摇了摇头，继而问郜星文道：“那你为什么喜欢乔峰，这么个悲情人物？”
郜星文稍稍侧了侧脸快速看他一眼，“我喜欢他身上的侠气。说到悲情，英雄人物的内核，都是悲剧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