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从国外回来就另立门户了。”
萧景阔一口将半个馒头咬掉半拉,夹了一粒花生米“咔嚓咔嚓”地嚼着,头也不抬轻描淡写地说。
“这么早……”
郜星文揪下一小块馒头塞到嘴里,索然无味地慢慢嚼着,信口问道:“为什么不回家住呀?”
“呵,”
萧景阔抬头看看他,一脸苦笑地说:“为什么?因为我爹不听话吧。”
郜星文“噗嗤”笑了,把手里闲极无聊捏成了小球的一小块馒头,“啪”地砸到萧景阔头上。
“你这种糟蹋粮食的人,就该投胎到非洲挨饿。”
“你这种大逆不道的人,就该一生下来掐死。”
“什么我就大逆不道了?”
“你有家不回,还想让你爹听你的话!”
“不是,”
萧景阔气笑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那么象是你在占我便宜呢?”
“谁稀罕当你爹啊?当你爹不是占便宜,是倒大霉好吧?二十多年没被你气死,你爹心也是够大的;好在还有个萧景深,也算你爸妈有先见之明吧,东方不亮西方亮……”
“嘁!西方还不如东方呢!西方天天跟他老爹直着脖子吵,时不时还得东方出面调解呢!
哦,对了,西方十六岁就搬出去自己住了——为了声援东方,为了表明与东方站在同一阵线上的立场。”
“啊?!”
郜星文惊得合不拢嘴,好半天才闭上嘴巴,把手里的又一个小馒头球砸向萧景阔。
“不知道惜福的两个叛逆!我看就是家里房子太多烧包的!”
“你也是烧包的!好好的馒头不往肚子里送,专门往我头上招呼!不吃拉倒!不给你吃了,还给我!”
萧景阔抬起屁股,探身就来夺郜星文手里的馒头。
“谁说我不吃?!”
郜星文把捏扁了的馒头一口塞到嘴里,鼓着腮帮子瞪着萧景阔。
“又来这招!”
萧景阔哭笑不得地说:“你再噎着!快吐出来!不逗你了。”
郜星文拧着眉毛瞪着眼睛,费力地把馒头在嘴里挪动着慢慢磨碎,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了下去。
萧景阔手上递过杯水来等着,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看着他。
“啊~!”
郜星文张嘴示意吃完了,得意洋洋地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
“到底是谁叛逆啊?”
萧景阔看着他笑:“怎么和个白脸张飞一样,一句话就能撺掇上树的?”
“你以后要慎用‘激将法’,”
郜星文用手捋着脖子说:“给我盛半碗蘑菇汤!坏了,馒头好象全粘在我食管上了……”
“快喝点粥和汤顺顺!喝慢一点儿!”
萧景阔赶紧盛了碗蘑菇汤递过去。
“你到底是让我快喝呢?还是慢喝呢?”
郜星文用勺子舀着汤,慢条斯理地喝着说。
萧景阔紧紧皱着眉头,眼睛望着郜星文笑:“说你什么好!郜星文,你可长点儿心吧!”
两人一顿饭吃得肚子滚瓜溜圆,摇摇晃晃回卧室去补觉。
“姚嫂,”
萧景阔按了传呼铃说:“你和郝姐一起上来,把饭菜收拾出去;餐厅地面收拾得仔细一点儿,有两个小馒头球别忘了扫出去,”
他偏脸斜睨着郜星文笑:“可别漏了,再招蟑螂进来。收拾完了带上门出去,我不招呼的话,谁都别进来,也别打电话,我想睡一觉。
午饭不传就不要送,什么时候睡醒了,我再招呼你们。”
郜星文摊手摊脚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说:“吃饱就睡,这是猪一样的生活啊……”
萧景阔也倒回地铺上,舒服地长叹一口气说:“下雨天,睡觉天,睡觉就是对下雨天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