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找医院亲戚,把别的骨折病人的病历改名换姓,拿回白妈单位请了一年的病假,再将白妈搬到农村老家,藏起来养胎待产。
等到白晓风呱呱落地,再托人把户口落在白晓风大爷的户口本上,对外宣称是白家老大的儿子。
白妈生晓风的时候,在乡镇卫生院的产室里遭了一天一夜的罪,催产素最开始是用吊瓶滴液,到后来直接用针管从手背静脉推入;白妈手背肿得老高,从高声叫唤到小声哼哼,眼看着孩子的头颅顶就卡在产道里,就是迟迟生不下来。
直折腾到第二天凌晨,看看白妈已是有出气没进气,连哼一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乡镇卫生院里接生了三十多年的妇产科老大夫才放弃说:“顺产是不可能了,赶紧转市里开刀剖腹产吧。”
产房外的白家七八口全都着了慌,魂飞魄散地把母子送到S市妇幼保健院,运气好赶上妇产科副主任当晚值班,连麻醉带开刀,总共半个小时,就把白晓风从娘胎里拎了出来。
白晓风一出生就不会哭。医生给他清理干净呼吸道,轻轻拍打几下小屁股,白晓风也只会断断续续、小奶猫似的“啊”、“啊”、“啊”地哼唧几声。
半年后,白妈就不得不给晓风断了奶,泪水涟涟地回到市区上班;白晓风跟着爷爷奶奶,还有老光棍大爷,苦哈哈生活在农村。
白晓风长到五岁多,还不肯开口说话,也从不出门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白爸白妈这才着了急,带着白晓风到市里医院一检查,好比晴天炸个霹雳——千辛万苦得来的、千亩地一棵苗的儿子,竟然患上了终生都无法治愈的自闭症。
看着清秀可爱、却谁也不搭理的儿子,白爸白妈心里愧疚得恨不能一头撞死,当天就做了决定:哪怕豁上两口子的工作全丢,也要把儿子留在身边。
白晓风一天天长大,在外人看来,除了怕生、不爱说话,和别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有白爸白妈知道,自己的儿子性格极钻牛角尖,凡事不能拗着他,一旦遇到过强的刺激或压力,儿子就会情绪失控——小时候是烦躁得自己挠自己的脸,长大后发展到会偷偷自残。
没想到自从进了星耀集团上班,儿子不但能挣钱养活自己,性格也一天天变得开朗活泼起来,白爸白妈心里对关智上感恩戴德,简直把他当成了白家的大救星、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白夕月一听白爸吩咐,立刻在滴滴打车上输入路线叫了车,抓起手机和羽绒服就往白晓风的房间里跑。
“晓风啊,你不用急,姐姐已经打好车了,预计七分钟才能到呢!你要是着急,不如取消订单让姐姐送你?会比打车要快一些的。”
白夕月站在门口,看着心急火燎的弟弟,陪着小心问。
白晓风已经换好了里面衣服,正在一排棉衣里挑外套,闻声一愣,想了一下坚决地一摇头说:“不要!我要自己打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