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董……”
洪波打了个磕绊,“昨晚一夜没睡,现在正在睡觉呢。”
“哦~。”
郜星文一肚子的急怒,好像一根烧红的铁棍插进了积雪堆里,“嗤~”地一声火消烟灭。
——原来是熬夜了在补觉啊?!只要没出事就好。
“怎么一晚上都没睡呀?是开了一晚上的会吗?你们开始往回走了没有?”
他的口气立刻柔和下来。
“嘿嘿……是呢!萧董开了一晚上的会;”
洪波在电话那头陪着笑说:“已经开始往回走了,傍晚之前,我们肯定能到家,你就别惦记着了。”
“路上车多不多的?雨雪天气,路上是不是不好走呀?你别着急,慢慢开;平平安安地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让他好好睡吧,我再不打电话过去了;等他睡醒了,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好!我都记着了,等萧董睡醒,我就跟他说;你也不要担心惦记着了,总之傍晚之前,肯定能见着萧董。”
洪波忙不迭地答应道。
郜星文挂断电话,这才稍稍有些放下心来,撂下手机洗漱去了。
“急坏了呢!”
洪波一溜小跑地跑回采集室,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把手机放回盖在萧景阔肚子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
他搬个板凳,靠近萧景阔右侧的床头坐下,俯身笑嘻嘻地小声说:“以前从来没听他那样大嗓门地吼人;结果一听我说你是通宵开会,现在正在补觉,马上就和风细雨了——还叮嘱我不要吵醒你呢!让我慢点开,怕雨雪天路上不好走。说中间再不来电话吵你了,让你睡醒后给他个电话。”
萧景阔老阴天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傻乎乎的,特别好哄。”
萧景阔闭着眼睛,好像梦呓一般,动了动嘴唇轻声说,语气里无限宠溺。
“嘿嘿……”
洪波莫名跟着开心,扒着萧景阔枕边那一小块病床,凑近了他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还查了A市的天气呢!又担心高速上封路……我怕他着急,就把到家的时间往后推了推,只说傍晚之前能回去。”
“嗯。”
萧景阔手上机械按压着弹力球,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我一听他怒气勃勃喊你名字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想笑——大有孩儿他妈喊皮孩子回家吃饭的气势。”
洪波知道萧景阔爱听啥,搜肠刮肚地找着郜星文的话题说:“特别知情识趣,知道谁对他好,也知道尽力回报对他好的人……”
“嗯。”
萧景阔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我可是眼看着他,一步步从开头的浑身是刺,变成现在对景哥的知疼知热呢!”
洪波滔滔不绝地说:“那次我单独拉他去基地,又拉着他和天儿哥,一起回八亩庭那次……”
萧景阔睁开了眼。
洪波更来了劲,呲牙笑着说:“那时候还不肯好好称呼景哥的名字呢,一口一个‘法西斯头子’、‘大独裁者’……”
萧景阔无奈地笑着,视线定定凝望着半空,眼睛里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