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明天要降温,你别忘了带厚衣服。”
郜星文躺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头也不回地说。
“嗯,好。”
萧景阔故作轻松地答应道。
沉默许久,就听郜星文自言自语似地小声说:“我没去过A市,也不知A市的天气,跟S市的温差大不大。”
“不大,我觉得差不太多,以后找机会带你去看看。”
“哼!谁很稀罕吗?”
郜星文“呼啦”一扯被子蒙住头。
萧景阔侧翻个身,在黑暗里大睁着眼睛,看着对面床上隐约的轮廓说:“明天早上只管睡你的,不用跟着我起来。”
郜星文好象睡着了,一声不吭的没有反应。
“哎!”
萧景阔重重叹了口气,小声发着牢骚说:“真是气人!不早不晚,非要安排在个元旦期间,成心不让人在家跨年。”
“你赶快睡吧!”
郜星文声音里带着气:“元旦又怎么了?元旦还不也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又有什么值得特别重视的?”
心里有事,萧景阔早晨不到六点就醒了。
他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把手机放回枕边,力求不发出响动地慢慢翻了个身,定定望向对面的郜星文。
冬季天亮得晚,窗帘遮光性又好,房间里依旧黑乎乎的。
但睡了一夜、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视力好得迥乎异常。
上穷碧落下黄泉、宇宙间最可爱的郜星文,正面对自己侧身睡着,不但辨别得脸部和五官的轮廓,甚至连长长的眼睫毛,都隐约看得清楚。
星宝啊,我萧景阔一眼认定的人。
十几分钟后,郜星文的眼睫毛颤了颤,身体微微动了动。
萧景阔赶忙闭上眼睛,大气不敢出地直挺挺躺着。
郜星文呼吸声粗重了些,身子向床的里侧一滚,又换成了脊背冲着萧景阔的姿势。
萧景阔一动不动地躺到六点半,躺得全身骨头都酸了,这才轻轻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下床打开房门,走到外间的浴室内洗漱。
郜星文听着房门细微一声合上,长长松了口气,翻成个仰面朝天的姿势,蹬开被子使劲踢腾了一顿手脚,才又拉着被子盖到身上,摊手摊脚地躺着。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只听门把手缓缓转动,郜星文马上闭上眼睛躺好,假装熟睡未醒的样子。
萧景阔无声地推门进来,衣冠楚楚地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郜星文的脸好一会儿,慢慢单膝跪下来,把脸贴到郜星文脚边的被子上。
郜星文一颗心擂鼓般狂跳起来。
十几秒钟后,萧景阔站起身,步履无声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离开了。
八点钟,萧景阔准时达了S市人民医院,由廖不凡亲自陪着,被带去输血科“查看血管”。
输血科大夫对他的血管状况进行了评估,提醒他注意保护肘静脉,为最后捐献保留完好的血管条件,同时交代了造血干细胞采集当天的注意事项。
他的病房被安排在12楼另一头的一个独立小房间,与王天豹的病房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