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结果比预想还要完美，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复仇来得这样容易这样快？为什么自己要默认一份出卖灵魂的契约？
郜星文急出了眼泪，猛地把手机关机塞到箱子最底层。
他心里乱糟糟的，脑子根本无力思考，只能颓然坐在地板上，两手摁住眼睛，却根本阻止不了眼泪的疯狂涌出。
“嗡嗡嗡”。
关智上的手机在茶台上震动。
郜星文没有理会，手机停了一下，又执着地震动起来。
一个念头突然清晰地浮现出来：自己的事情，关智上知道多少？那天他为什么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和萧景阔的约定？
他跳起来，抓起手机摁了接听。
“智哥，你怎么才接电话？你赶紧看新闻——倪可心吸/毒、藏/毒被捕，她的那些烂事儿也全捅到网上了！咱们收集的那些证据怎么办？要不要交给NVK和警方？事情爆发得太突然了，事先一点兆头也没有，别墅和长河公司里的监听设备都来不及撤掉，短时间内也没有机会混进去。对了，智哥，网上已经有人把倪可心的财产与郜长河联系起来了，你和郜星文还在巴黎吧？最好暂时别回来，别让星文看国内消息。智哥，智哥？……”
郜星文的脑子是懵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关智上也搅了进来。
“智哥，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郜星文默默把手机挂断，摁了关机键，走回箱子旁边塞到衣物下面。
他木然往浴室里走——事情有些复杂，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他想问问关智上，让他来帮自己理顺。
打开门，关智上正泡在浴缸里，满头的洗发乳泡泡，满脸的洁面慕斯。
“喔？星星怎么进来了？进来单纯欣赏我的肉/体美？”
关智上胡乱抹着脸，闭着眼睛露着牙齿笑。
郜星文胸口涌起委屈心酸的热浪，心底却一片清明：自己是多么爱眼前这个人！可是爱他的时间，只有不到两天两夜了。
他一边疯狂地流眼泪，一边脱掉衣裤，抬腿迈进浴缸里去。
“唔～”
关智上掬了一捧水，想把脸上的慕斯洗掉，郜星文已经凶猛地扑过来，压得他差点滑进浴缸底。
关智上立刻抱紧他，郜星文的嘴唇已主动吻了上来。
两人笨拙而满心热情地献上彼此的初吻。
关智上终于把脸擦净，得以睁开眼睛。他想看看郜星文的眼睛，郜星文却执拗地把脸埋进了水里。
他只以为是郜星文为自己的冲动害羞，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我看看。”
关智上硬推着郜星文的两肩，把他从水里提出来。
郜星文满脸水淋淋，眼睛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