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星文心里正懊悔话说得太冲,好半天接不上话来,只直眉瞪眼地盯着萧景深。
“哼!好心当作驴肝肺!”
萧景深甩下郜星文,气呼呼地大步流星往别墅里走。
“兄弟俩都一个德性,说翻脸就翻脸。”
郜星文自知理亏地小声嘀咕,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景深身后。
别墅一楼的阳光房,是一间全由玻璃构成的大温室;温室内灯火通明,到处是绿意盎然和花团锦簇。
为了迎贺元旦,温室里新添置了好多盆金灿灿的金桔和花姿妖娆的蝴蝶兰。
萧松劲正手持洒水喷壶,在给花卉绿植浇水;龙珮妮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支着个画板架子,正在专心致志地对着一盆金桔静物写生。
“妈!”
萧景深率先推门进来,余怒未消地嚷嚷道:“以后能不能不这么下谎蛋?不是说家里添了个小老幺?你连你亲生儿子都忽悠啊?害得我‘舔腚叫屁呲了’!”
“你个熊孩子,从哪儿学的一嘴脏话?”
龙珮妮气笑了,撂下画笔站起身来,眼睛看着郜星文,春风满面地招呼道:“星文过来啦?”
郜星文满心羞愧,讪讪地鞠躬问好说:“阿姨好,叔叔好。”
“好,好!欢迎到家里来啊,星文。”
萧松劲放下喷壶,从花架子上抓过条毛巾,擦着手走过来,看一眼气哼哼的萧景深,再看一眼满面羞赧的郜星文,劈手在萧景深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道:“十几年的书,都念到驴肚子里去了?!星文好不容易来家一趟,你挂着张死爹脸给谁看!”
“你干什么啊爹!”
萧景深急了,一抡胳膊,捂着脑袋叫屈道:“你搞清楚状况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我妈成天‘小老幺’、‘小老幺’地称呼郜星文,我哪知道是她一厢情愿呢?敢情人家根本就没答应!
害得我上赶子追着人家喊‘弟弟’,人家还骂我羞辱他呢。爹你怎么问也不问,上来就使铁砂掌的?有本事打你老婆去!”
“放你个屁!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萧松劲又扬了扬手恫吓道。
龙珮妮不理会父子拌嘴,“咯咯”笑起来说:“星文啊,你千万别误会。反正我和你萧叔叔,心里都是拿你当儿子看的;有时候私下里说起你来,嫌叫名字拗口,就一口一个‘小老幺’代替了。
昨天景深问起来,我就逗他,说是给他认了个弟弟;哪知这个一根筋的楞小子就当真了,你可别生阿姨的气。”
“没有。”
郜星文红着脸说:“是我口不择言,话说得太重,伤了萧导的心了。”
萧景深斜眼看看他,心说臭小子真是会装乖巧。
“没事,话说得轻点重点又怎么了?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哪就那么玻璃心了?伤心什么伤心!”
龙珮妮一边说,一边伸手把郜星文拖到画板前,“我前几年在老年大学里,跟着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的国画;先前没又经过系统学习,画画没有根基,上来就是拿毛笔。
结果天天被你萧叔叔这个毒舌男吐槽打击,说我画的都是死鱼眼、干尸……”
郜星文“扑哧”一声笑了,抿着嘴轻声说道:“原来惹人生气这份本事,还真有家学渊源这一说。”
龙珮妮大笑着说:“谁说不是的!三头驴殊途同归,各有各的气人之道。”
萧松劲翘着嘴角问:“你们两个,这算正式结盟了是吗?”
“是!那又怎样?!”
龙珮妮把郜星文往自己身边一拽,歪着头神气地说。
“景深……”
萧松劲伸手来拽萧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