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什么呢?去哪找的?”
我记得我屋里没什么吃的。
“去你爷爷屋里找的。”他声音轻轻的,好像没有力气一样。
“我爷爷?”我脑子懵懵的,眼睛也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一层薄膜盖在我眼前一样。
“你去我爷爷屋里干什么?你吵醒他了没?”
“没事,你爷爷睡了,不怕吵。”
“睡了就好。”
“嘎嘣嘎嘣”的声音一直没停。
吵的要命。
“你吃什么呢,嘎嘣嘎嘣的。”
男的又不说话了,只是“嘿嘿”笑了几声。
看他这样,我就来气,我下床穿上鞋子,来到他后面。
屋里有一丝丝的血腥味。
“喂,你干什么呢?这什么味。”越走近他,血腥味越清晰,走到他身后,我拍了拍他后背。
他转过身来,对着我咧嘴一笑。
嘴角淌下一丝血,牙齿全都是红色,嘴里还一直嚼着什么。
而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婴儿嘴里吃着一节白白的东西,好像手指一样。
看我在看他,婴儿把手里的东西伸过来,让我吃。
这特么就是手指。
“去你M的。”我随手抄起旁边的板凳,狠狠的向他砸去。
“彭”一声,我手砸到了墙上。
疼的我龇牙咧嘴。
太阳从窗户照进来。
天亮了,我扭头看向桌子那边。
屋里没有婴儿,没有那个男的。
我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真是虚惊一场,伸了伸懒腰,推门出去。
“爷爷,早晨您想吃什么?”
我站在爷爷门外问,爷爷没有回应。
“爷爷。”我大喊了一声,屋里还是没有回应。
而我鼻尖围绕着一股血腥味。
我暗叫不好,推门进去。
一进门的场景,让我目眦欲裂。
屋里一片狼藉,爷爷身首异处,肚子里的器官全都被掏出来,撒在床上,屋里到处都是血肉。
头赫然放在屋里桌子的中间。
“啊!!!”我怒火中烧,这一定是那个女尸还有那个男的做的,她带着她那个孩子来害了我爷爷。
“你们特么的找死。”
怒火燃烧着我的胸膛,今天,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一定要替我爷爷报仇。
就算你是鬼,我也要让你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我拿起爷爷平时做法式用的东西,气急败坏的去船上。
刚到船上就看到有一封信,放在那里,打开一看,是爷爷留给我的。
信里说,他知道这物凶险,他难逃一死。
这是他的一劫,怨不得旁人,他其实阳寿就这几天。
本来起卦就不能捞,但他念着刘米娥在年轻时,曾经救过自己一命,他想着还了这个人情,也算了却了自己的心事,就破了行规,强行去捞,果然是不行的。
他死后,用黑布把他包起来,一把火烧了,然后把骨灰撒到河了去就行,千万不要埋了,也不要别人帮忙,一定要自己处理,也不要给他报仇,这是他不遵守规则的报应,切记切记。
看完这些,我已泪流满面。
回到义庄,我找了一块黑布,把爷爷的身体包起来,准备带去后山火化。
我把遗体整理好,才发现,爷爷的遗体并不完整,十个手指头都没有了,我想起昨晚那个“嘎嘣嘎嘣”的声音,还有那个婴儿递过来的食物。
“啊!”我一脚踢翻了桌子。
不报此仇,我他妈的誓不为人。
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我怒气冲冲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上了年纪,脸小小的,一脸的皱纹,男的大约三四十岁,长得很魁梧。
两人看到我的样子,都楞了一下。
“后生,”婆婆开口说,“你是刘汉青什么人?”
“刘汉青是我爷爷。”我声音嘶哑。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后生,我们是来处理你爷爷的后事的。”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
“你爷爷有没有和你说过,藏族藏尸人,和湘西赶尸人?”婆婆问。
“说过。”
“我就是藏族藏尸人,他是赶尸人,你叫我孙婆婆,叫他王叔就行。”
我点点头,没说话,爷爷的确和我说过藏尸人和赶尸人,但是没有说过,有旧相识。
看我不说话,王叔说;“我们知道你爷爷出事了,就赶了过来,他的后事,我们来帮你,这是我们的行规。”
我又点点头,这种行规,爷爷也没有和我说过。
“后生,你爷爷的遗体在那呢?”孙婆婆问。
“在屋里。”
孙婆婆和王叔进去看了看屋里的场景。
“哎,没想到啊,这刘老头,就这么走了。”孙婆婆叹息着。
两人唉声叹气了一番,就说先处理爷爷的遗体,不能就这么放着。
我们商量着去后山,把爷爷的遗体火化。
王叔问我家里有酒吗。
“没有,酒都在船上。”
王叔说,用酒比较好点着。
我点点头,说去船上拿酒。
他们两个说,一起跟着去,想最后看看我爷爷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于是我们三个一起去了船上。
等酒拿回来,才发现家里没火了,我又去买火柴。
离义庄不远,有个小店。
小店里的大娘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也很和善,小时候我被欺负了,她还会帮我。
“刘凡,你自己这来来回回的干什么呢?”
“什么?”我瞬间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大娘,你看到我自己吗?我来回几趟?”
“对啊,我看你这来来回回的两趟吧,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啊。”
大娘给我递过来火柴,“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我恍恍惚惚的回家,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难道他们两个只有我能看到?那他们是什么?鬼吗?鬼能白天出来?
我慢慢地往义庄走去,爷爷的遗体还在家里,不能不回去,他们冒充我爷爷的朋友是为了什么?
爷爷在信里说,他的遗体不能让别人处理,又是为什么?
到底爷爷还藏着什么秘密?他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了义庄,王叔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
“后生,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干什么去了。”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王叔脸上有一道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右边下巴,这么一笑,颇有点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