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秃驴不知是江怜儿上哪找来的妖道，满口胡言。
“可能是施主吸收得还不够快，贫僧再给施主加持一番。”
江怜儿不耐烦地横了秃驴一眼。
“还不快点动手！”
我在暗处笑得前仰后合。
仙无故诛杀凡人是要遭天谴的，这一世的江怜儿尚未对我做出什么恶事，我正愁不知道寻何由头杀了她。
谁料她竟然要加快吸收妖力的时间，快速化妖。
诛妖可不仅不会遭天谴，还会因为造福人间，被天道嘉奖呢。
我耐心地跟在江怜儿身后多日，看着她一点点变化。
她的皮肤越来越粗糙，生了许多又粗又硬的毛茬。
她的头发渐渐脱落，长出了土黄色的绒毛。
她的眼睛从原先灵动的小鹿眼，变成了让人汗毛直立的尖瞳。
还不够，还不够。
现在的江怜儿有了妖的特征，但还未犯下杀孽，我仍有顾忌。
终于，等到一个月圆之夜，失智发狂的江怜儿把给她传授妖法的秃驴杀了。
我赶到时，江怜儿正伏在秃驴身上吸着血，血红的瞳孔直直向我望来，鼻子上的褶皱象征着她进食被打扰的愤怒。
我毫不犹豫出手，江怜儿嚎叫一声，跃过来与我交战。
她一个刚刚化形的小妖，连我一根指头都碰不到，三两个回合就被我打趴在地上，恢复了人形。
我看着江怜儿血色的瞳孔慢慢变回黑色，趴在地上一边吐着血一边忌惮地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扰我好事！”
我慢慢揭开面纱，对她笑得张扬。
她面色一下变得惨白，蠕动着往后爬了两步。
“是你！你来干什么！”
“你妄图吸食我的仙力，你说我来干什么？”
江怜儿慢慢站起身来，在月光下，她的身影诡谲得可怕。
“原来你都知道了。”
她狂笑起来。
“你现在知道也晚了！你的仙力已经被我吸食得差不多了，很快，我就可以彻底取代你！”
说罢，她口中飞速念诀，催动那块玉佩。
最后一丝黄色的灵力从玉佩中飘出来，被江怜儿贪婪地吸食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
然而，下一秒，我看着她变成了一只黄皮子。
它满地乱窜，疯狂挠着地面，连话都说不了。
我用剑拍了拍它长满了脏乱皮毛的身躯，笑得死去活来。
“江怜儿，我差点忘了，那块玉佩呀，早就被我弄丢了。”
“如今看来，怕是被黄皮子捡走啦！”
我不等它有动作，干脆利落地一剑结果了它。
它死的时候，贼眉鼠眼的毛脸上写满了不甘心，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直到它咽气也没合上。
只可惜那条莫名其妙被吸干生命力的黄皮子了。
两世的怨气，终于在江怜儿化身的那条黄皮子死去的时候消弭，我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我继续在凡间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在须弥山赏景时，却遇到了阔别已久的小书生。
彼时他已高中状元，官拜丞相。
他幽怨地看着我，没有一点大官的架子。
“你不是说要陪我进京赶考的吗，你人呢？”
我讪笑了两声，支支吾吾。
“我不管，你对我有恩，我当以身相许。”
他耍起了赖皮。
你别说，长得好看的优势当真是大，看他耍赖皮我竟生不起一丝不耐，只有心软。
和顾恒之在凡间认识的第三年，我嫁给了他。
我知道人仙寿命不一样，不过没关系。
我可以用法力控制我和他一起变老，我也可以一世世在轮回里寻他。
我一边光明正大偷看休沐在家的顾恒之沐浴，逗得他羞红脸，一边吃着葡萄。
这才是神仙该过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