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炽热的日光下,祁同伟身后仿佛被一层金色的光芒所笼罩,那光芒如此耀眼,竟让陈岩石一时之间有些睁不开眼。他呆呆地看着祁同伟,心中五味杂陈。
良久之后,陈岩石缓过神来,又轻声问道:“同伟,你有把握完成这次任务吗?”
“还没做的事,又何来把握可言呢?”祁同伟坦然地笑了笑,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决心,“但我会全力以赴,为了正义,为了老百姓,我必须去做。”
“那你能保证保护好陈海吗?”陈岩石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陈局,您这可有点倒反天罡了吧?”祁同伟哭笑不得地说道,“陈海可是刑侦支队长,经验丰富,身手不凡,而我只是个检察官!真要说保护,那也应该是他保护我才对呀!”陈岩石听了这话,顿时哑口无言。
作为一名历经风雨的老革命,陈岩石一生正直无私,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除了那份对正义的执着,他最在意的,无疑就是自己的儿女。如今,一道艰难的抉择摆在他面前,如同一个无解的致命题。
把儿子借出去,倘若能够成功让赵立春伏法,那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脸上也肯定有光。凭着这份政绩,陈海也算是光宗耀祖,为家族争得了无上的荣誉。可其中的风险也实在太大了,那毕竟是在吕州,是赵立春的势力范围,还要和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对手正面交锋,他的儿子真的能行吗?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岩石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头上的皱纹仿佛都更深了几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经过良久的内心挣扎,陈岩石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开口。
“同伟,你说的对,有些事哪怕再危险,也总得有人去做。”
“为什么不能是陈海呢?”祁同伟看着陈岩石,目光中带着一丝鼓励。
“人间正道是沧桑……就算陈海真的出了事儿,他也是我的好儿子,我认了。”陈岩石的声音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毅然决然的坚定,“陈海就随你去吧!”
祁同伟听了这话,不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陈局,您这觉悟我真是自愧不如啊,您这是举着儿子当火把,为了正义,为了国家,不惜一切代价,了不起!那需不需要和陈海商量一下呢?”
“不用。”陈岩石斩钉截铁地说道,“为国出力,这是他的责任和使命。这个时候若敢退缩,他就不配做我陈岩石的儿子。”
“好!”祁同伟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早七点,就让他来找我!咱们一起放手一搏!”:祁同伟为何非要带上陈海一同行动呢?这背后的主要原因,实则与陈岩石紧密相关。
陈海身为京州市刑侦大队长,这一职位所承载的权力与影响力不容小觑。仅仅“京州市刑侦大队长”这个头衔,便足以让吕州那些藏污纳垢的官员们心生忌惮。他们深知,陈海处的位置,犹如一把高悬的利剑,随时可能斩向他们的违法行径。
然而,这里不得不提到陈海的父亲陈岩石。切莫小看了陈岩石这位厅级干部,他在官场的经历可谓丰富而复杂。他的仕途之路,并未像许多人期待的那般顺遂高升,而是一直处于原地踏步的状态。但这绝不意味着他性格软弱,恰恰相反,陈岩石有着刚正不阿的性格与坚定的原则。并且,他在多年的工作生涯中,结识了一群同样厉害的老战友。这些老战友,在各自的领域都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倘若他们齐心协力,所汇聚的力量将不容小觑。
只是陈岩石极为看重自己的面子,在仕途的发展上,他秉持着自己的原则,不愿意轻易去麻烦这些战友。然而,事情总有例外。若是陈海遭遇了意外,情况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旦陈海真的出了事,以陈岩石对儿子的深厚情感,他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他会放下所有的顾虑,动用自己所能调动的所有关系,与那高高在上的赵立春拼个鱼死网破。这种决绝的态度,就如同一个被激怒的勇士,为了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不惜与强大的敌人展开殊死搏斗。而赵立春呢,他虽然位高权重,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得不有所顾虑。所谓“投鼠忌器”,他深知陈岩石一旦发起狠来,自己也会陷入极大的麻烦之中。所以,他即便有诸多不法心思,也不敢轻易妄动。这便是祁同伟带上陈海的深层次用意,在祁同伟看来,带上陈海,其起到的威慑作用,远比从京州带上十个警察都要管用得多。
当然,仅仅带上陈海还不够。在整个布局中,检察院也需要有人从中辅助。经过一番权衡与考量,祁同伟最终挑选了陆亦可以及林恩恩。乍一看,这两位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似乎在这样的官场争斗中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实际上,她们的背景都不容小觑。陆亦可,性格直爽,工作能力出色,其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在官场也有着一定的根基。而林恩恩,同样有着复杂且深厚的背景,她的家族在某些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祁同伟正是看中了她们背后的这些资源,期望通过她们的加入,为自己的计划增添更多的胜算。在一辆疾驰于通往吕州道路的车内,氛围略显凝重。祁同伟端坐在座位上,神色严肃,目光冷峻地扫过车内众人,缓缓开口,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想必举报信的内容,大家都已经仔细看过了。”祁同伟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有力,仿佛每个字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次咱们要面对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赵立春。”说到“赵立春”这个名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把话撂在这儿,”祁同伟微微提高音量,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划过,“要是有谁心里犯怂了,觉得这事儿扛不住,现在就可以下车,我祁同伟绝不拦着。”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封闭的车厢内回荡,似乎在等待着有人回应。怂?”陆亦可嘴角上扬,笑道,“祁处长,我投身检察院,初衷便是服务人民。两年的‘打苍蝇’生涯,确实让我感到有些乏味了。现在,‘老虎’现身,我反倒是手痒得很,跃跃欲试。”
林恩恩连忙附和:“祁处长,您是领军的将,我们是冲锋的兵,您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没错,老学长。”陈海拍着胸口保证,“赵立春虽然难缠,但我们背后是整个强大的国家!区区一个赵立春……不足为惧,盘他!”
三人立场坚定,态度一致。
祁同伟沉思片刻,随后掏出烟盒,点燃一根,语重心长地说:“勇气固然重要,但智慧同样不可或缺。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所有行动都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尤其是你……陆亦可!记住,这里是吕州,不是京州,别毛毛躁躁,动不动就急着动手。万一真有什么突发情况,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陆亦可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
交代完陆亦可,祁同伟又将目光转向陈海:“你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两位女同志的安全,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学长,您就放心吧。”陈海拍了拍腰间的装备,“有我在,大家的安全绝对有保障。”
祁同伟瞥了一眼那装备,随口问道:“还有多余的吗?”
“没有了。”陈海摇了摇头,“申请这东西,可不容易。”
“那好吧。”祁同伟无奈地说。
“怂?”陆亦可笑了,“祁处长,我来检察院,就是为人民服务,打了两年的苍蝇,我都烦了,这老虎来了,我还真手痒难耐。”
林恩恩表示赞同,“祁处长,你是将,我们是兵,你指哪,我们打哪,其他的不重要了。”
“对啊,老学长。”陈海拍着胸脯道:“赵立春虽然可怕,不过咱们的背后,可是整个国家呢!小小赵立春……盘他。”
三人态度一致。
祁同伟沉思了会,接着掏出烟,点燃后,叮嘱道:“勇气是一方面,头脑也是一方面,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不过一切行动都得听我指挥,尤其是你……陆亦可!吕州可不是京州,别毛毛躁躁,动不动就撸袖子开干。万一真有事,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陆亦可点点头,“收到。”
说完陆亦可,祁同伟又看向陈海,“你接下来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两位女同志的安全,切记不能有闪失。”
“学长,放心。”陈海拍了拍腰间的法器,“有我在,大家不会有闪失。”
祁同伟看了一眼法器,问道:“还有没有多出来的?”
“没了。”陈海摇头,“申请这家伙,可不容易。”
祁同伟没有继续强求,他心中只是对那种熟悉的手感有所怀念。他暗自想象,如果此刻后备箱里能有一支大狙,那将是多么完美的配置。然而,现实总是与想象有所差距。
所有该说的话都说了,该给的叮嘱也都给了。经过长达三个多小时的颠簸旅程,祁同伟、陆亦可、林恩恩以及陈海四人终于抵达了吕州市的丽阳县。
为何选择丽阳县?原因无他,吕州的名片——月牙湖,便坐落在这个县的心脏地带。而更为关键的是,此地的县委书记正是高育良。
祁同伟等人的到来,早已不是秘密。微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却也让人感到格外清醒。
此刻,高育良正端坐在月牙湖畔的茶亭之中,手中轻轻摩挲着茶杯,眼神却透过湖面,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他的心中或许有着诸多思绪,但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隔一年多,高育良和祁同伟再次相见,官场的风云变幻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同的烙印。
高育良,这位曾经的汉东大学讲师,如今已是丽阳县的县委书记,他的仕途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巅峰。从汉东大学的讲桌到政法委书记的秘书,再到如今的县委书记,他的起步高、动作快,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官场智慧与手段。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稳健而有力,似乎进入省委常委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祁同伟,他的仕途则显得坎坷许多。因为梁璐的缘故,他在汉东大学的前三年几乎一事无成,哪怕他拼尽全力,也只是个小科员。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一直捉弄他。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认识了钟小艾,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手段,他的仕途开始有了转机。从一个缉毒科员到省检察院第三检察部主任,他的晋升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此刻,面对曾经的老师高育良,祁同伟心中五味杂陈。他恭敬地喊道:“老师。”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感慨。而林恩恩和陈海也紧随其后,向高育良问好。
高育良微笑着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赞赏。他知道,这些学生都已经成长为了官场上的佼佼者,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而他,作为他们的老师,也感到无比的骄傲与自豪。
“你们都做得很好。”高育良语重心长地说道,“官场沉浮,变数无数。但只要你们保持初心,坚守信念,就一定能够走得更远。”
祁同伟等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高育良的话不仅是对他们的鼓励,更是对他们未来的期许与嘱托。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梦想与激情的校园时代,而高育良,依然是那个引领他们前行的导师与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