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安洛霏都没有睡觉,跪在客厅中央,一直跪到膝盖麻木,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眼睛肿得厉害。
由于体力透支,她身子有些摇晃,随时要倒下来。
安清雨也是在房间里一坐一整夜,久久都决定不下来的事,在明亮的光线照进屋里的那一刻,她终于下了决心。
换了一身衣服,打扮得精神些,人也显得更加洒脱。
她从楼上下来,怀里捧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妈妈。”
安洛霏打起精神,跪得直直的以表诚心,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累不累,你起来吧。”安清雨站到她面前,她没让她跪,而她却跪了一整夜。
安洛霏早就累坏了,现在安清雨让她过起来,她怎么会不起呢。
“过来吧。”安清雨抱着盒子走向沙发。
抚了抚晕眩的额头,再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安洛霏疲惫的吐出一口气,跟了过去。
“这个给你。”安清雨坐下来,把那个盒子也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什么?”
“我全部的首饰。”
安洛霏大惊失色,握紧拳头站了起来,“妈妈?”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全部首饰都给她?
她还是不肯原谅她吗。
“拿去卖掉也会是一笔不小的钱,你不是喜欢吗?”安清雨悲伤的轻笑。
“放心吧,铁路项目亏空的钱,我会帮你补上,这些钱,就当是我最后能给你的。”
安洛霏看着她,咬唇欲言又止,最后痛哭的低下头,“对不起。”
慕微竟然这么绝情,要把她们赶尽杀绝,就连对自己的亲生妈妈都不念情。都是她连累了她。
“你快拿着走吧,以后别回来了。”安清雨乐观的说着,把盒子推到了她面前。
“好。”安洛霏挣扎了一会儿才下了决心,抱着那个盒子犹犹豫豫的离开了。
刚出大门,安洛霏脸上那股柔弱,悲痛的表情全部褪下,擦掉眼泪,扯起一抹冷酷阴毒的笑。
安清雨,我就是要看着你像我一样,一无所有,这些,全都是拜你女儿所赐。
不知道你现在恨不恨她呢。
这些首饰,是目前家里全部的家当了吧?给了她,估计帮她还完债,她就该到大街上去喝西北风了吧!
哈哈哈!
安洛霏在心里狂妄的大笑,步伐变得轻快了许多,坐进那辆红色跑车里,很快的启动离开。
慕微中午在公司加班,这几天照顾萧陌城,工作堆积了特别多,早上出来匆忙,把做好的午餐落在家里了。
她打电话给黎嫂送过来,黎嫂动作也很快,四十分钟的时间就捧着午餐到了办公室。
“谢谢。”
慕微停下工作,这可是她昨晚特意做的营养午餐,不然真怕身子撑不住。
“太太,可千万要注意身子,工作也不要太拼命了。”黎嫂看她脸上绽放的笑容,自己也跟着高兴。
“我会的。”慕微点点头,戴好了一次性手套拿起盒子里的寿司吃着。
“黎嫂,我有件事想问你。”慕微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太太尽管问。”黎嫂一脸和蔼的微笑。
“你和安清雨是不是认识?”
黎嫂脸色一变,显然被她的问题弄得不知所措,“太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天你是因为和安清雨聊天,才把兔兔忽略的,想必你们很熟了,不然怎么聊得那么入迷呢。”慕微笑了笑。
“太太,对不起!”黎嫂噗通一声跪倒下来,老泪纵横。
慕微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又听黎嫂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一定看好小姐,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听出了她是刻意转移了话题,把饭盒放在了茶几上,郑重的看着她,“黎嫂,我现在在问你和安清雨的关系。”
黎嫂吸了吸眼泪,稳定着情绪,“太太,我年轻时在安家做佣人。”
“这样啊……”慕微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表示理解,“没事了,你快起来。”
真是被她吓到了,突然朝她下跪,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上次的事,兔兔已经没事了,以后小心点儿就好了。”慕微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知道了,太太。”黎嫂点头。
“谢谢你。”慕微感激的说道,黎嫂这么大把年纪了,真的很不容易。
安洛霏从安家出来就去了季东的住所,一进去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甩下挎包就在沙发里坐下,全然女主人的架势。
季东正坐在阳台上开视讯会议,见安洛霏过来也就结束了。
“你不是回安家了?”
“安家哪儿有这儿好,我还是决定留在你身边。”安洛霏露出乖巧模样,走上来从后抱住季东。
“季东,我们结婚吧。”
季东嘴角的弧度僵了一下,几乎连脉搏都停了下来。
结婚,好熟悉的对白啊。
这让他想起了生日那次,他当众向安洛霏求婚遭到拒绝,她无情的甩了他。
那次的创伤对他来说是一道永远也无法结痂的伤口,现在,呵,安洛霏却在他的伤口上面撒了一把盐。
结婚,她有什么资格跟他谈结婚?
“好吗?”得不到他的回应,安洛霏撒娇的晃了晃他,声音更甜了。
季东把面前的笔记本合上,缓缓的转过身,“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真的想跟你结婚了。”
闻言,季东脸上的浅笑冷冽下来,他垂了垂眸,笑意中带着嘲讽的味道,“你在搞笑么?”
“你说什么呀。”安洛霏一脸茫然。
“被安家踹了?”季东英俊的脸变得无情而冷漠。
安洛霏又是惊了一下。
“你以为,我昨晚和你做了,我们就是那种关系了?”季东缓缓站了起来。
安洛霏的眼睫毛颤了颤,上面已经挂上了几滴泪花,“不然呢?”
“如果你是无处可去,让我收留你,可以,但千万别和我提结婚。”季东的话多了抹嘲讽的意味,她安洛霏,不配提结婚这两个字眼。
“为什么?”
他不是想跟她结婚吗,现在她愿意了,她想从新开始了,为什么他反而不愿意了呢?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因为你不配。”季东回过身来,眼神冷漠而又轻蔑。
安洛霏怒从中起,站起身与他对峙,怒吼,“谁配?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