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安清雨疲惫的蹲下来,伸手抚向那张泛黄的照片:“文耀,你是这样的人吗?”
“为什么,我为了你,和我父亲闹翻,不顾一切想要跟你在一起,可你真的只是为了我的钱吗。”安清雨哭得嗓子都哑了,眼泪往下掉落,就像开了闸的洪水。
她为了他,不惜伤害霍祈天,伤害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
到头来才知道全都做错了,她现在后悔莫及。
哭了很久,安清雨的心情逐渐平静,抬起悲伤的眼,吸了吸眼泪:“你知道吗,相比你而言,我宁愿相信我的爸爸。”
因为爸爸是她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爸爸不会说谎骗她的。
“从此以后,我们的感情就像这尘土一样。”她伸手,扒着墓碑底下的泥,轻轻洒在墓前,流着眼泪,像是从心里割舍着什么。
她不恨方文耀,真的,他已经不在了,她会记住两人曾经的美好,会把这些痛苦,全都忘掉。
她爱方文耀,也是过去式了。
安清雨还在扒着墓碑底下的泥,漂亮的指甲深深陷进泥土里,突然,指尖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这墓碑下有东西?安清雨一惊,脸上的悲痛缓了一些,慌乱的扒着那块土,发现底下居然埋着一个铁盒子。
她以前怎么从来都没都没发现,这是方文耀埋的吗?他是不是有什么遗言?
安清雨把盒子上面的泥土擦干净,发现盒子上着一把小锁,她没有钥匙,只能找了一块小石头,时间太久,锁头生锈,砸了几下锁头就开了。
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张白色的纸,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还能勉强看清,这看起来好像方文雁的字迹。
安清雨仔细阅读着,脸色一寸一寸的白下去,瞳仁骤然紧缩,看到结尾时,她面容慌张失措,震惊的瘫坐在地。
安洛霏,安洛霏不是方文雁的女儿,而是方文耀和别的女人生的野种!
深深的缓了口气,安清雨毫无血色的脸透着一抹伤痛,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她居然帮他养着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从小到大视为掌中宝,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吃一点儿苦,为了她,她狠心丢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么多年,她在安洛霏身上倾注了所有心血。
呵呵,现在告诉她,她是方文耀的女儿,她最爱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在背叛她!
而她还傻乎乎的爱了这么多年,还对他心存愧疚,害死了霍祈天,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让自己整整痛苦了几十年!
瘫坐在墓地前好久,安清雨几乎流光了所有的眼泪,身子悲伤的耸动着,憔悴的脸上覆上了一层绝望的苦楚。
婚宴从白天持续到了晚上,那些好友早已耐不住去开厢喝酒唱歌,慕微和萧陌城忙完也加入到其中。
去到包厢时,看见许铭琛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买醉,脸颊酡红,神色迷离,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慕微走过来坐下:“你干嘛喝这么多?”
许铭琛倾斜着身子,转过来看着她,神色朦胧的笑了笑,妖冶又痞气:“小慕慕,恭喜你啊。”
“你和陌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都不能把你们分开,真好,真好。”他举着一瓶红酒,苦笑的喃喃自语着,又仰头猛喝。
“我以为你很爱萧嫣,会包容她所有,没想到也会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闹到分手。”慕微遗憾的说。
“我太激动了,我现在后悔,可她已经不肯给我机会了。”许铭琛不羁的笑了笑,继续喝着酒。
“后悔?你看看你这些年做的,像是后悔?”身边依旧女人成群,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沉浸着。
他会后悔?会痛苦?
许铭琛放空视线,伤楚的自嘲:“是啊,我自己也不相信。”
不忍心见他这么喝下去,慕微蹙了蹙眉,忧伤的唤了一声:“许铭琛。”
“萧嫣她很爱你,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可以,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吧。”
这样他痛苦,萧嫣也痛苦,何必彼此伤害呢,既然还爱着,又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的。
许铭琛转头深深的看着她,思索了一番她的话,轻浮的笑了起来,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萧峰腿不方便,在宴会席上坐了一会儿就要姚秀芬推着他回房间,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到天黑。
姚秀芬把热了三次的晚饭端了上来:“阿峰。”
萧峰思绪被打断,凶狠的扭头瞪她:“滚下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他都说了不吃,这女人成心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明天我们就回苏城。”他自尊心重,不愿意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种人多的场合让他很反触。
“你很懂我吗?废什么话!叫你滚没听到?!”萧峰毫不客气的吼道。
“那你把饭吃了,今天宴席上你都没怎么吃,肯定会饿的。”姚秀芬在他身旁蹲下,捧起一碗香喷喷的饭菜就要喂他。
萧峰一把扫开,额上冒气青筋,暴戾的怒吼:“我一刻都不想看见你!给我滚——”
声嘶力竭,足以看出他对姚秀芬有多厌恶,四年了,她竟然能守着这样的他四年,这四年来她受了他多少刁难和辱骂,依旧是无怨无悔的陪伴,把他照顾得很好。
她越是这样,萧峰就越恨自己没用,他对她的恨就越深!
不会感激!只会厌烦!
姚秀芬被他推跌坐在地上,似乎已经习惯,很快站起来,一点一点捡地上的碎片。
“你别弄了!”
她现在没有义务要照顾他,她到底懂不懂!为什么情愿受这份罪!他对她那么不好,为什么她对他反而越来越好。
萧峰痛心极了,烦躁的脸上浮起不耐烦,呼吸粗重的起伏着。
姚秀芬被他大力一拽,手腕被破碎的瓦片割伤,破了好大一道口子,鲜血突突突往外冒。
“姚秀芬!”萧峰霎时红了眼睛,沙哑的嘶吼。
他弄伤她了?!
他慌张又着急,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想挪动一下轮椅,可姚秀芬瘫坐在面前,他气急败坏的吼着:“还不快去拿药箱处理!”
他行动不便不能帮她,自己不会动么?想流血流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