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朝门口喊道：“进来。”
简零榆看向门外，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提着蛋糕走了进来。
尽管女人把帽檐压的很低，简零榆还是认出来了，是周佳。
她戴帽子，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里吗？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辰轩看着这个送蛋糕的，身形十分眼熟，“你把头抬起来。”
周佳把头埋得更低，装作没有听见他说话。她把蛋糕放在桌上，对方梦妮说了一句，“生日快乐，梦妮小姐。”
方梦妮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我听说的。”周佳正准备走，头上的帽子却被顾辰轩拿了下来。
顾辰轩厉声，“这么巧，还真是你。我刚刚和你说话，你聋了吗？”
“不好意思，我有多耳背。”周佳不想搞砸这场生日宴，“我只是个送蛋糕的，我这就走。”
方母也认出她来，“你是周佳？”
周佳很意外，“是的。二十年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方母感激道：“当然记得，当年多亏有你替我们照顾妮妮。”考虑到现在正是饭点，她提议，“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周佳连忙推辞，“不吃了，我工作忙，我得走了。”
她费好大劲才得到方梦妮在这里过生日的消息，又花钱打通了蛋糕店的人，来送蛋糕。能够见到方梦妮，她很是满足。她知道顾辰轩不待见自己，不想留下来横生枝节。
简零榆觉得蹊跷，周佳真的改行送蛋糕了吗？前几天刷到她朋友圈，她还在做家政。
顾辰轩小声问简零榆：“要不要让楼下的司机拦住她？等我们吃完饭，再找她。”
他始终想替心爱的女人出一口气。
简零榆很想知道，周佳为什么会出现，但思虑再三，还是摇摇头，“算了。”
既然当自己没有这个母亲，那就不应该再好奇关于她的一切。
周佳走后，方梦妮问道：“嫂子，你和你妈妈关系不好吗？刚刚你们见面都没有打招呼。”
简零榆就知道，她装好人装不到半分钟，“和你有关系吗？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吧。明天就要开庭了，你是什么感受？”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生气。”方梦妮起身去切蛋糕。
顾辰轩提醒她，“还没有唱生日歌和点蜡烛。”
他这种完美主义者，总觉得事情一定要按照步骤进行。
方梦妮挤出来的笑容看着十分惨淡，“今非昔比，我已经不追求这些仪式感了。也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吃上蛋糕。”
简零榆不动声色地把座椅挪远了一些，她实在不愿意和顾辰轩挨得太近。
不知怎的，她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见过的一个话题：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
方梦妮大概就是顾辰轩的白月光吧……
“嫂子，吃块蛋糕。”方梦妮把分好的蛋糕送到简零榆面前。
简零榆接过来，直接丢进垃圾桶，“你还能活着，还能过生日，还能吃得下蛋糕。可是我外婆死了，她永远吃不了蛋糕了。你会做噩梦吗？”
“呜呜呜。”方梦妮捂着嘴，哭起来，“我错了，我好痛苦，我不想活了，我无时无刻不被愧疚笼罩着。”
方母也跟着流下眼泪，“妮妮，你做了错事，你不应该犯糊涂啊，现在又能怪谁。”
“都别哭了。”方父说落着方梦妮，“我早说过，让你不要一意孤行。你瞒着我们从国外跑回来，上赶着给人家捐肾，结果呢？现在好了，路越走越歪，哭有什么用？”
顾辰轩看局势演变成这样，劝简零榆，“你等会儿少说几句。”
简零榆觉得他在埋怨自己，“你心疼了？你觉得是我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辰轩还没解释清楚，方梦妮就说道：“辰轩哥，我明天就要进去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我爸爸妈妈，还得麻烦你帮忙照顾着，他们年纪也越来越大……”
顾辰轩答应着，“你放心。”
“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你可以和我出去一趟吗？”见他迟疑，方梦妮又补充道，“就在外面走廊，很快。”
顾辰轩征求简零榆的意见，“可以吗？”
“随便。”简零榆真恨自己不是富婆，不然她一定当场转给顾辰轩一百亿，然后潇洒地离开。
顾辰轩和方梦妮去走廊讲话，方母对简零榆说道：“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我们这次回国，得在国内呆一阵子，你如果有空，可以多和伯母走动吗？”
简零榆婉拒，“我上培训班，平时很忙，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尽管自己对方母有亲切感，可她毕竟是方梦妮妈妈。
“嗯，多学习是好事。”方母心里的失落，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又问道，“你是上什么课？”
简零榆回答，“CFA。”
方父听见CFA，问道：“你以后是准备出国？”
简零榆点头，“嗯。”
方母指着方父，“他就是特许金融分析师，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简零榆惊讶道：“难道大名鼎鼎的方先生，就是您？”
方先生在国外金融界，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之前国外人在金融方面都不看好东国人，是方先生靠一己之力，改变了这个刻板印象。
方父很谦虚，“是我。不过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已退出江湖，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真是了不起，简零榆心里的崇拜和敬佩油然而生。
十分钟过去，顾辰轩走进来，“伯母，您去卫生间看看。方梦妮说去一下卫手间，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好。”方母答应着，“屋里就有卫生间呀，她怎么还跑外面去。”
顾辰轩回道：“我一时也没想起来，她说去，我就让她去了。”
方母一路小跑着，她主要是怕方梦妮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她在公共卫手间挨个敲门，“妮妮。”
没有人回应。
卫生间只有三扇门是关着的，她又等了一会儿，出来的人都不是方梦妮。
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她神色慌张地跑回包间，“辰轩，你确定妮妮是去卫生间了吗？我找过了，她不在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