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身衣服便过去。”
夕雾连忙答应，然后又看向我的方向。
听着外面脚步声渐远，我们这才出来。
“刚才那是暗卫。”
世子紧张地看着外面，我微微颔首，难怪刚才我没注意到对方的声音。
夕雾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姑娘，怎么办？我家公主她又要杀人了。”
“每次她入宫，回来都要至少杀两个，这，这……”
她急得不行，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我也大概明白公主这是入宫帮皇上续命。
她法力不多，那就只能靠其他人的精魄续命，难怪要一直杀人。
我想了想，“哪有乱葬岗？”
不多时我和世子就已经到了乱葬岗。
穷人家的死了也没钱下葬，最后都是扔在这。
我挑了两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孩子，尸身也还没开始腐坏，直接背起一个。
“好孩子，莫要怪我，我会让夕雾好好给你们下葬。”
“今日 你们救了人命，到时候投胎也能有些功德，种因得果，功德无量。”
世子远远站着，一言难尽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爱干净的毛病这时候又犯了，无奈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去抓另一个孩子的尸身。
他终看不过去了，秉着呼吸走过来，直接背起孩子大步离开。
待我们两个将人送到刑房时，夕雾已经等在那里了。
“赶紧给他们换衣服。”
我说着就去脱那孩子的衣服，夕雾却一脸为难。
“姑娘，这能行吗？”
“能行，给那东西心就行，她要是问起，你就说这两个身子弱，她不会多说。”
等我们处理好一切，我直接拿出匕首，世子连忙阻止我。
“你要做什么？”
“挖心。”
“挖心？”
他和夕雾再次震惊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将自己的匕首收起来，拿起了一旁的长刀。
万一任素素认出我的匕首，那岂不就打草惊蛇了？
看着我要下刀，世子又拦住了我。
“他们已经死了。”
“不然呢？”
我无奈拍掉他的手，“若非如此，你要剖活人的心给公主？还是等她发现是死人，杀了夕雾和她妹妹？”
他顿了顿，这才想明白我要做什么，只能是收回了手。
我快速做完一切，然后把刀递给夕雾。
她哆哆嗦嗦接过刀，我又在她身上摸了些血，这才洗了洗手。
刚做完一切，刑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夕雾赶紧出去迎人。
我则和世子又躲进了暗道。
“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这群混账，混账！”
公主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身边人大气不敢喘。
她走进来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只看着那两杯血茶。
“哼，你倒是学聪明了。”
她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夕雾，直接将两杯茶都喝了下去。
我看得出她此次法力有损，脸色苍白。
我只引了孩子一半的精魄入血中，好让他们能轮回。
显然公主也发现了不对劲，恶狠狠地看向夕雾。
“这俩是哪来的？这茶不对。”
夕雾噗通跪倒在地，颤巍巍解释这是今日管事新送来的小厮和婢女。
“奴婢，奴婢也是看他们孱弱，怕是活不了太久，这才，这才……”
她有些说不下去，最后索性就叩首在地。
公主并没有怀疑，反倒是冷笑出声。
“就你是个仁慈的，你莫不是以为你做这些，到时候就不用下地狱？”
“你的手上染了这么多血，那必然是要去死的，到时候没人会想着你是不是为别人想。”
“夕雾，好好跟着本宫，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你和你妹妹。”
公主虚弱得不行，说了几句话便让夕雾扶着自己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我在那茶里放了些郑钧堂的法力。
他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法力想要追踪我的行踪，现在反倒是被我用在了公主身上。
纵然到时候任素素发现，也只会感觉到郑钧堂的法力。
让他们狗咬狗最好。
等人都离开，我这才跟世子悄悄溜到后门。
夕雾办事妥帖，已经让人给看门的送了些酒水，几个人都喝得醉了，我们俩轻而易举离开。
只是回去的路上，世子似乎有些沉默。
我转头看向他，他也正看着我的手，那里的血迹还没有彻底洗去。
他眼神复杂，但最后什么也没问题。
“若不取那两个孩子的心，就有两个活人的心要被取，甚至被凌迟而死。”
我的声音不大，却足够他听到。
他转头看向我，默默点点头。
“我知道。”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蹙眉看向他。
他表情悲悯，眼里还有一丝难过。
他定定看向我，“姑娘并非普通人，想必也经历过不少事情。”
“下手如此利落，丝毫没有犹豫，却又如此宅心仁厚，和我以前见过的人都不同。”
看着他的眼睛，我又想起了二师兄。
他也是如此，一向悲天悯人。
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想到二师兄的死因，我握了握拳头。
“宅心仁厚并非好事，万事该先保全自己，再想他人。”
“尤其是遇到些不该救之人，就该全身而退，由他们自生自灭。”
我上前一步，看着他面色有些不解，最后无奈摇头。
他毕竟不是二师兄，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眼前之人不过就只有三个月的活头，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吧。
“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不待我回答就听到药尘的声音响起，“说什么不能回去说？”
“我在宫里累死累活，你们俩倒是有心思散步赏月。”
转头我就看到药尘阴沉着一张脸，神色也有些疲惫。
想到今天公主的模样，我赶紧过去扶住他。
他闷哼一声，靠在了我身上。
“受伤了？”
“你猜。”
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我赶紧扶着他回了清风阁。
一进屋他便朝前倒去，险些摔倒。
世子将他直接抱到了床上，我这才发现药尘胸口处有一道血痕，脱下衣服能看到一条长长的伤口。
我赶紧让世子先去拿药，这才看向药尘。
“她做的？”
他点点头，语气也有些虚弱。
“她要皇上精魄，还偷了我的还阳丹。”